“兄弟，那这钱……”
老黑试探着问道。
“你的了。”苏建斌摆了摆手。
老黑这才喜笑颜开地将那四十五块钱揣进怀里，那可是他大半年的收入了！
“兄弟，以后还要不要？要是要，我给你留着。”老黑主动示好。他也不想这些金贵玩意儿散着卖，风险太大，能找到一个长期稳定的大客户，是最好不过的。
“要。”苏建斌的回答言简意赅，“有多少，我要多少。都给我留着。”
两人达成了长期的口头协议。
老黑看着苏建斌，忍不住感慨道：“兄弟，你这样的大客户可真少见。这年头，烟酒这玩意儿，不顶吃不顶喝的，除了那些不差钱的大爷，谁舍得花这个钱啊。”
苏建斌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将剩下的烟酒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尿素袋里，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老黑。
“老黑，再跟你打听个事儿。”
“兄弟你尽管说！”老黑现在把苏建斌当成了财神爷，态度殷勤得很。
“你这儿，能搞到票吗？各种票。”苏建斌问道。
这才是他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想要在城里立足，没有票，寸步难行。
老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兄弟，这你可问错人了。我只倒腾烟酒，不碰那玩意儿。不过……”
他话锋机一转，“我倒是认识一个专做这门生意的票贩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带你去找他。”
“带路。”苏建斌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在老黑的带领下，苏建斌穿过几条更加偏僻的胡同，来到了一个大杂院的门口。
老黑对着里面，用一种特定的节奏，吹了三声口哨。
很快，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男人，从里面探出了头。
“老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瘦猴，给你介绍个大主顾。”老黑指了指身后的苏建斌。
瘦猴的目光在苏建斌身上扫了一圈，当看到他肩上那鼓鼓囊囊的尿素袋时，眼睛一亮。
三人进了屋，瘦猴关好门，直接开门见山：“兄弟，想要什么票？我这儿，除了那‘三转一响’的工业票和粮食票不好弄，其他的，基本都有。”
苏建斌心里有数。
三转一响的票，那是真正的稀缺货，关系到结婚的大事，金贵得很，不是熟人根本拿不到。
至于粮食票，他有灵泉空间，里面粮食堆积如山，根本用不着。
“布票，油票，肉票，煤票……这些常用的，都给我来点。”苏建斌说道。
最终，他又花掉了五块钱，换来了一大叠厚厚的票据，足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省吃俭用过上大半年了。
交易完成，苏建斌便告辞离开。
他走后，瘦猴看着老黑，压低了声音，一脸兴奋地问道：“老黑，这财神爷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出手也太阔绰了！”
老黑点上一根苏建斌刚才给他的华子，美滋滋地吸了一口，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出来了，这兄弟，绝对不简单。”他分析道，“你看他，买布，买烟酒，买各种生活票据，唯独不买粮食票，这说明什么？”
瘦猴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说明他不缺吃的！”
“没错！”老黑一拍大腿，“在这荒灾年，能不缺吃的人，那是什么人家？这绝对是条百年不遇的大肥鱼！咱们可得伺候好了！”
瘦猴连连点头，激动地搓着手：“那必须的！老黑，以后这兄弟再来，你可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这就去跟底下的兄弟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多收点稀罕票据，专门留给这位爷！”
两人达成共识，要把苏建斌当成最重要的VIP客户来维护。
而此时的苏建斌，已经扛着他那沉甸甸的尿素袋，走出了黑市的范围。
他找了一个无人的死胡同，闪身进去。
几分钟后，再从胡同里走出来的，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破烂的乡下汉子。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虽然也带着补丁，但显得精神利落。脸上的锅底灰也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带着几分英气的脸。
而他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尿素袋，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所有的烟酒、布料和票据，全都被他扔进了灵泉空间。
做完这一切，苏建斌才像个真正的城里人一样，双手插兜，悠哉悠哉地走上了四九城最繁华的大街。
看着街上穿梭不息的自行车流，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叫卖声和京腔，感受着这个时代独有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喧嚣，苏建斌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京城，就是比乡下热闹。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店铺，工厂，还有那些挂着各种牌子的单位。
他在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做着最前期的实地考察。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红星生产大队待一辈子。
他的未来，在这座伟大的城市里。
从四九城回到红星生产大队附近，已经是深夜。
苏建斌特意将传送的落点，选在了村子外围的一片小树林里，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这个时代农村夜晚的适应能力。
没有路灯，没有月光，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白天看着熟悉的田埂小路，此刻全都变成了一个模样，七拐八绕，跟迷宫似的。
“他娘的，竟然迷路了。”苏建斌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个前世顶尖的雇佣兵，野外生存的王者，竟然会在一个巴掌大的村子附近迷路，说出去都嫌丢人。
正当他准备懒得再找，直接一个念头回到自己家院子里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带着惊恐的女人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啊——！”
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自行车。
苏建斌的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有情况！
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收敛了气息，像一只猎豹，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事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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