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木魔杖在掌心温润如玉,却传递着一股与血液共鸣的脉动。
得到它的那一刻,莱纳斯·塞尔温感觉到整个世界的魔法纹理都在眼前变得清晰可辨。魔力不再是需要费力引导的溪流,而是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是他呼吸的节奏,是他意志的延伸。
也正因如此,他感知到了那根植于自己魔力核心深处的异物。
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魔法丝线,带着属于魔法部的、陈腐而令人作呕的气息。
踪丝。
一个监控未成年巫师的枷锁。一个将獠牙尚幼的猛兽圈禁在脆弱牢笼里的笑话。
返回麻瓜住所的当晚,伦敦的夜色被窗帘隔绝在外。
莱纳斯坐在床沿,没有开灯,黑暗是蛇最好的伪装。他握紧魔杖,闭上了双眼。
没有咒语,没有繁复的手势。
他体内的蛇怪血脉,那源自最古老魔法生物的传承,在此刻展现出它对魔力最原始、最霸道的掌控权。
魔力在他的意志下被高度凝聚,化作一根比蛛丝更纤细、比钻石更锋利的无形尖针。这根针在他的魔力脉络中穿行,精准无误地绕开了所有正常的组织,直抵那道外来丝线的源头。
然后。
轻轻一“切”。
嗡——
一声只有他自己灵魂才能听见的微弱颤音过后,那股盘踞了十一年的束缚感,彻底烟消云散。
莱纳斯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其中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冰冷的讥诮。
魔法部的规则?对他这种存在而言,不过是一张可以随手撕掉的、浸了水的窗户纸。
从那天到九月一日,余下的暑假时光被他压缩到了极致。
睡眠成了奢侈品。他从父母尘封的遗物中翻出了几本真正的“家学”,那些被魔法部明令禁止的黑魔法典籍。
书页上记载的咒语,对普通巫师而言晦涩、扭曲,充满了精神污染的风险。但在莱纳斯眼中,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主动向他展示着力量的真谛。
恶咒的吟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短短一个月,他体内的魔力发生了质变,系统面板上飞速增长的同化点数,便是最好的证明。
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
喧嚣的人潮,麻瓜们拖着行李箱匆匆奔走。莱纳斯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深色外套,混在人群中,却又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无视了那些指引牌,径直走向九号与十号站台之间那堵坚实的砖墙。没有丝毫犹豫,他迈步而入。
墙壁的触感如水波般荡开,下一秒,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展现在眼前。
蒸汽弥漫,一辆鲜红色的蒸汽机车静静地停靠在站台旁,车身上挂着醒目的标牌——霍格沃茨特快。
巫师家庭们的告别声、猫头鹰的咕咕声、新生们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
莱纳斯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他的目标明确,穿过熙攘的人群,直接走向列车尾部。
那里,是斯莱特林学院不成文的领地。
他随意拉开一个包厢的门。
门内,奢华的装潢与他身上的麻瓜外套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个衣着考究的男孩正高傲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昂贵羊毛和纯血家族特有的优越感。
为首的,是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他的皮肤在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德拉科·马尔福。
他的两侧,坐着两个身形几乎是普通男孩两倍的跟班,克拉布与高尔。他们正笨拙地往嘴里塞着零食,眼神呆滞。
马尔福的视线扫了过来,当他看到莱纳斯那平平无奇的外套时,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这里是斯莱特林的包厢,泥……”
那个侮辱性的词汇尚未完整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德拉科。”
说话的是坐在对面角落的黑人男孩,布雷斯·沙比尼。他的衣着同样华贵,但姿态却比马尔福多了一份慵懒的从容。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莱纳斯,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莱纳斯·塞尔温。”
“塞尔温”这个姓氏,让马尔福脸上的鄙夷瞬间凝固,转为一种审视与怀疑。
“塞尔温?”
他拖长了音调,身体微微前倾,试图找回气势。
“我父亲说,你们这一支早就没落了。而且……”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莱纳斯身上逡巡。
“听说,你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
莱纳斯终于给了他第一个正眼,铂金色的竖瞳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近乎漠然。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能刺痛德拉科·马尔福那脆弱的自尊心。
德拉科的脸颊瞬间涨起一层薄红,那是一种被无视后,尊严受到践踏的羞恼。他猛地站起身,利用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莱纳斯。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斯莱特林不欢迎与泥巴种为伍的人!想在这里待下去,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
他的威胁再次中断。
莱纳斯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马尔福,落在了那两个接收到主子信号,正试图撑着膝盖站起来,准备用肌肉展示一下威慑力的克拉布和高尔身上。
他没有拔魔杖。
他甚至没有抬起手臂。
只是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微不可查地,轻轻动了一下。
无声施法。
没有咒语的光芒,没有魔力的波动,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砰!
砰!
两声沉重而滑稽的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
刚刚站到一半的克拉布和高尔,双腿仿佛被瞬间灌满了铅,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前方摔倒在地。他们庞大的身躯,将小小的包厢地面砸得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
“腿立僵停咒。”
莱纳斯用陈述事实的口吻,轻声说出了咒语的名字。
整个包厢,瞬间陷入了坟墓般的死寂。
只有列车行驶的“况且”声,提醒着众人时间并未静止。
德拉ко·马尔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涨红变成了煞白。他惊恐地看着地上如同两座肉山般无法动弹的跟班,又难以置信地看向莱纳斯。
他的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个十一岁的新生。
无声施咒!
甚至连魔杖都没有使用!
这不是天赋,这是怪物!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
直到这时,莱纳斯才缓缓抬起眼帘,那双非人的铂金色竖瞳,冰冷地扫过马尔福僵硬的脸。
“现在,我可以坐下了吗?”
马尔福的身体像是被那道目光钉在了原地,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喉结滚动,最终僵硬地点了点头,为莱纳斯让开了道路。
莱纳斯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他随意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姿态从容,仿佛这个包厢本就该由他主宰。
布雷斯·沙比尼的眼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精光。他果断地站起身,坐到了莱纳斯的对面,彻底无视了那个脸色阵青阵白、已经沦为背景板的马尔福。
他知道,今年斯莱特林的新生领袖之争,已经结束了。
在开学的第一天,第一小时,就以一种毫无悬念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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