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抬起。
天地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轻轻拨动。
数十里外，正燃烧精血、化作两道流光疯狂逃窜的黑风虎王和毒沼鳄王，身形猛然一滞。
它们周围的空间，变得粘稠，变得沉重。
原本急速穿梭的身体，像是撞进了一块巨大的透明琥珀，每一个动作都慢了千百倍。
“怎么回事！”
黑风虎王疯狂催动妖力，体表燃烧的黑色妖火，却只能在原地徒劳地噼啪作响，无法再前进分毫。
“我的妖力……被禁锢了！”
毒沼鳄王更是惊骇，它发现自己与这方天地的联系，被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强行切断。
它们，成了笼中之鸟。
下一刻，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身后传来。
两只天仙大妖，连同周围凝固的空间，被硬生生地向后拖拽。
风在耳边倒灌。
山川在视线中飞速后退。
它们庞大的妖躯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缩小，一身磅礴的妖力被压缩到了极致。
鹰愁涧战场。
所有猴兵和俘虏都仰着头。
他们亲眼看到，天边那两个几乎快要消失的黑点，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被重新拉了回来。
“砰！砰！”
两声闷响。
黑风虎王和毒沼鳄王，被重重地摔在孙悟空面前的空地上，砸出两个浅坑。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两位妖王，此刻身躯变回了本体大小，浑身妖力紊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整个战场，死寂无声。
如果说，一招斩杀啸月狼王是震撼。
那么，这隔空数十里，随意擒拿两位天仙大妖的手段，就是神迹。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在所有俘虏心中疯狂滋生。
臣服？
不，这已经不是臣服。
这是叩拜神明。
孙悟空缓步走到两只妖王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们。
“虎王，鳄王，跑得挺快。”
毒沼鳄王最先扛不住这种压力，它勉强抬起头，挤出一个谄媚又恐惧的表情。
“大……大圣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圣！我……我愿献上我毒沼泽所有的积蓄，只求大圣饶我一命！”
黑风虎王倒是还有几分骨气，它低吼着。
“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我等！”
“羞辱？”
孙悟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真是可笑。在绝对的生死面前，所谓的尊严一文不值。
他懒得废话。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黑风虎王的额头上。
没有妖力波动，没有杀气外露。
黑风虎王却猛地瞪大了双眼，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啊——！”
一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惨叫，从它的喉咙深处挤出。
那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
【叮！检测到天仙级妖王黑风虎王，是否强行解析其元神记忆？】
【解析将对目标元神造成永久性损伤，并有30%几率直接导致其元神崩溃。】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记忆……我的神通！”
黑风虎王惊恐地嘶吼着。
它感觉到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正在它的灵魂之海里肆意翻阅。
从小时候第一次捕猎，到后来修炼有成，再到它藏匿宝物的地点，甚至昨晚它和哪只母老虎在一起的画面……
一切的一切，都毫无遮掩地被“看”得清清楚楚。
“哦？原来你把最好的那几件宝贝，藏在了黑风山瀑布下的第三个洞穴里。”
孙悟空收回手指，很随意地开口。
“还用了一套连环幻阵，心思倒是缜密。”
黑风虎王不叫了。
它彻底僵住了。
那是它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任何妖提起过。
毒沼鳄王在一旁看着，浑身的鳞甲都在打颤，几乎要吓尿了。
魔鬼！
这个猴王，根本就是个魔鬼！
他能读取记忆！能窥探灵魂！
“现在，我再问一遍。”
孙悟空转向毒沼鳄王。
“你想说，还是想让我自己‘看’？”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毒沼鳄王彻底崩溃了，把巨大的头颅死死地贴在地面上，不敢有半点反抗。
“大圣想知道什么，小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半个时辰后。
水帘洞内。
孙悟空坐在王座上，四大元帅和老猴王侍立一旁。
洞厅中央，跪着黑风虎王和毒沼鳄王。
这两位曾经的霸主，此刻温顺得像是两只宠物，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周边势力的分布，各路妖王的秘闻，乃至于谁家洞府有好酒，谁家婆娘更好看之类的八卦，全都倒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这方圆三千里内，除了我们几个，就再没有天仙级的妖王了？”
孙悟空把玩着一个酒杯。
“回大圣，确实没有了。”毒沼鳄王抢着回答，“再往外，就是北俱芦洲的地界了，那地方……我们不敢去。”
“不敢去？”孙悟空来了兴趣，“为什么？”
黑风虎王和毒沼鳄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里看到了极度的恐惧。
黑风虎王压低了嗓子。
“因为……因为北俱芦洲的边缘，盘踞着一位爷。”
“谁？”
“我们……我们只知道，道上都尊称他一声‘袁大圣’。”
毒沼鳄王补充道：“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只知道百年前，有三个不知死活的天仙后期大妖，联手去挑衅他，结果……结果连元神带肉身，都被他一口给吞了！”
袁大圣！
孙悟空端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又是一个姓袁的。
还是一位猿类大圣。
混世四猴，已经出现了两个线索。
【叮！恭喜宿主首次以绝对优势击溃三族联军，确立区域霸权，达成隐藏成就‘霸主基石’！】
【成就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魔猿武装锻造图纸x1！】
【恭喜宿主获得：混沌魔猿本源微量激活，凝聚进度提升至2.5%！】
【恭喜宿主解锁新权限：本源抽取（可对非死亡的降服目标，进行强制性本源之力抽取，用于补充自身或强化武装）。】
一连串的提示，让孙悟空心中一定。
权限提升了，吞噬不再需要必须杀死对方。
这对于可持续性地“割韭菜”，简直是神技。
他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经验包”，很满意。
“你们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
孙悟空站起身。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连同你们所有的族人，都划归我花果山麾下。”
他看向崩元帅。
“崩。”
“末将在！”
“传我命令，接收三族地盘，清点所有资源。所有妖兵，打散了编入预备役，由你和马元帅负责操练。”
“是！大王！”
孙悟空走到洞口，看着外面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的猴兵们。
“还有，将三族所有的兵器、甲胄、矿石，全部运回水帘洞。”
他调出脑海中那张结构复杂的图纸。
“我要给我的猴子猴孙们，换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