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一行，素有“一刀穷，一刀富”之说。外人全凭运气与经验，但在林凡这里，却成了探囊取物。
他大乘期的神魂感知，即便被天地压制，分辨区区原石皮壳下的灵气有无、多寡，仍是易如反掌。
初时只是小试牛刀，屡屡切出高品质翡翠，迅速积累本金。很快，“聚宝斋林凡”的名号便在京城赌石圈里响亮起来。旁人赌石，或打灯细看，或摩挲皮壳，紧张万分。他却往往只是随手一指，便定下价值千金的原石，且十拿九稳。
如此行径，自然引人侧目。先是羡慕，继而嫉妒，最后便是嫉恨。
终有一次，在他又轻松解出一块冰种飘花后，几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围了上来，言语不善，欲行强抢之事。
林凡只是轻笑一声，甚至未从椅上起身，手中正把玩的一枚翡翠戒面屈指一弹。
嗤！
一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为首那彪形大汉膝弯骤然一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余下几人惊骇莫名，再看林凡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高深莫测，顿时胆气尽丧，搀起同伴狼狈而逃。
经此一事，林凡“眼力毒，手段更毒”的名声不胫而走。再无寻常宵小敢来招惹，但各大赌石场的老板们却坐不住了。这般人物，已不是赌石，分明是刨他们命根子。不久，京圈赌石场便暗中串联，将他列入共同黑名单，但凡他出现，商家要么收摊，要么直接请出镇场子的“老师傅”言明无石可卖。
林凡对此浑不在意。两年间，他凭借赌石所得，早已赚得盆满钵满，成了京城隐形的富豪，甚至在幽静处购置下一座三进四合院，搬出了聚宝斋后院。
财富于他如浮云，修炼才是根本。
凭借玉佩和后续零散购得的一些蕴含微薄灵气的古玉，他的修炼终有进展，却喜忧参半。
内修炼气，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两年苦功，耗去不少蕴含灵气的玉石，竟才堪堪达到炼气中期。所能施展的，也不过是掌心凝出一簇豆大火焰的低阶火球术之类。对此，林凡也只能徒叹此界天道禁锢太甚。
反倒是锤炼肉身的凡俗武道，因无需依赖外界灵气，仅激发自身气血，进境一日千里。两年时间，他已凭前世记忆里的无数顶尖外功秘法，将肉身打熬至化劲宗师之境。单凭拳脚，此界能伤他者已是寥寥。
“金丹遥遥无期，宗师亦足自保。灵气资源难寻，强求无益。”林凡心态渐趋平和，甚至略带一丝“摆烂”的淡然，“便按部就班，水磨功夫，终有重返金丹之日。届时开启须弥戒，一切皆足。”
他重心便更多放在了经营聚宝斋，以及体验这番难得的、无需打打杀杀的世俗生活上。
聚宝斋在林凡手中，愈发兴盛。
他本就继承了祖父的老字号与好口碑，自身又有赌石圈传出的“神眼”之名，加之偶尔为客人鉴定古玩，言语精准，直指核心，名声渐渐响亮。虽店面依旧古朴不大，却已是京城收藏圈里公认的顶尖老字号，客流不绝。
两年间，他也并非一味枯坐。
修炼之余，也曾游历名山大川，访求此界可能残存的隐世传承，希冀能找到助力修行之法。亦结交了一些朋友，多是武道修至化境层次的宗师人物，偶也有那么一两位侥幸得了些残缺道法传承、避世清修的老者。
时而与他们坐而论道（武学或残法），时而结伴探访一些人迹罕至的幽僻之地，寻找可能存在的机缘。某些深山大泽、古墓遗迹边缘，确有些异状，但往往危险与收获不成正比。
一番探寻，林凡终是明了。此“盗墓世界”，道法传承断绝极其严重，纵有零星遗留，也大多残缺不堪，威能有限，于他而言，犹如鸡肋。
“大抵此界玄妙，并不显于山水之间，而深藏于厚土之下？”他曾有此猜想，但并未急切深究。
最终，他熄了大规模搜寻机缘之心，多数时间安居京城，只偶尔才离京一行。
时日如水，平静流过。
转眼已是两年后，林凡正值弱冠之年。
日常便是于四合院中打坐练气，锤炼拳脚，或至聚宝斋闲坐饮茶，观窗外人生百态。修为仍在缓慢增长，距炼气后期不远，但距离金丹大道，依旧渺茫得如同幻梦。
“此界修行，实是逆水行舟，难，难，难！”他望着窗外熙攘人流，再次于心中轻叹，语气里却已无太多波澜，仿佛已习惯于此种艰难。
就在他准备阖目小憩，再神游太虚一番时，铺子门口挂着的青铜铃铛，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咚响。
有人推门而入。
林凡抬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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