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可之前的那个《八极拳简易版》,一看就是地摊上批量印刷的破烂货。
练个半年顶多强身健体,压根没什么真功夫。
说得难听点。
就是给小孩和老头活动筋骨的玩意,连花架子都算不上。
可现在手里的这本《天门八极拳》,完全不一样!
封面上那五个金色大字透着股莫名的威压。
书页摸上去还有种诡异的温热感,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这绝对是真家伙,货真价实的武学秘籍!
吴元小心翼翼地翻开书。
封面内页写着一通介绍,开篇就是一句霸气侧漏的话:“拳开天门,武破虚空!”
之后的大意就是这门功法刚猛无匹,修炼到大成能凝练出至阳拳罡。
拳出如龙,足以开山裂石!
吴元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武侠小说里的大机缘。
可就在他翻看书页的瞬间。
诡异的事又来了!
书里的文字和图画像是活了过来,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紧接着。
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从书页里飞出,朝他扑面而来!
那些光点钻进他的脑子里,化作一幅幅画面和口诀。
清晰得像是直接刻在了他灵魂深处。
站桩的姿势、锤炼气血的法门、感知体内力量流转的技巧……
这些复杂的东西,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瞬间就印在了他脑海里!
吴元目瞪口呆。
感觉脑子像被塞满了一堆东西,翻书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也太牛了吧!”
吴元咽了口唾沫。
他以前连广播体操都学得磕磕绊绊,现在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开了光。
脑子里全是拳法的精髓。
闭上眼都能想象出自己一拳打出去,空气都得炸开!
要不是亲眼看见,亲身经历。
他打死都不信这世上有这么离谱的事!
他低头看了眼书。
封面上的《天门八极拳》五个字已经暗淡了下去。
甚至连字迹都有些模糊。
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一样。
就在这时。
门外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吴元心头一紧,下意识把书塞进怀里。
抬头一看。
推门进来的正是房东张姐。
她穿着件紧身的黑色毛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
脸上画着淡妆,风韵犹存。
确实是个让人多看两眼的美少妇。
可吴元这会哪有心思欣赏。
“张姐,装修工人呢?
“怎么就你一个?”
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怀里的书,怕它掉下来。
张姐甩了甩手里的手机,叹了口气:“害,别提了!
“这屋子的旧家具都得扔。
“我找了批新货,为了省点搬运费,让那帮工人去仓库把东西拉回来。
“他们说马上就到,估计得等一会。”
她说着,朝吴元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调侃:“小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瞧这黑眼圈,难道鬼压床了?”
吴元被这话说得心里一跳。
他连忙干笑:“哈哈,张姐你可别乱说,就失眠而已。”
“失眠干嘛?压力大?”张姐笑着打趣道,“要不去找个女人释放一下?”
看着她风姿摇曳,吴元内心微微叹气。
虽然表面有些风尘。
但他深知张姐是个善良有原则的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外人有点吝啬计较。
也正因此,周围都是一些风言风语。
两人就这么在房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待着那几个装修工人回来。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时间拖到快四点了,装修工人还是没影。
张姐急得开始打电话催。
电话那头的人满口答应“马上到”。
可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楼下还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吴元坐在床头柜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的武术海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海报上那些露出天真可爱笑容的孩子,怎么越看越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屋子里的空气莫名冷了下来。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
乌云又聚了起来,像是要再来一场大雨。
“小吴,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白等半天……”
张姐挂了电话,朝吴元挤出个歉意的笑,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帮工人真是不靠谱,我再催催!”
她说着又拨了个号,语气里带上了点火气。
吴元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反正有红包和免租的条件,他也不好意思抱怨。
况且。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天门八极拳》和视角上的【0】。
终于。
到了五点半,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楼下总算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吴元探头一看。
六个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装修工人走到楼梯口。
几件包得严实的家具被他们放下。
奇怪的是。
他们没急着把东西搬上楼,就那么堆在楼道口,像是故意拖时间。
张姐没察觉到什么,立马下楼去招呼,嘴里还喊着:
“哎哟,总算来了!
“快点,东西抬上来!”
吴元站在窗户边,眯眼打量着那六个工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干假道士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识人之术”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这六个工人。
个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股莫名的戾气。
眼神阴沉沉的,像是在憋着什么坏水。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
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
笑起来的时候像条蜈蚣在爬,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
这六人。
不是善茬!
吴元的直觉果然没错。
张姐刚一下楼。
那六个装修工人立马变了脸,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说这活是白干,累死累活搬家具还得爬楼。
工资太低,不加钱就不干!
他们指着楼下堆着的空调、衣柜和一体床。
抱怨这些东西又重又大,不是一两个人能搞定的,非得六个人一起上手。
张姐急得满脸通红,解释说这装修活本来就谈好了价格。
可那帮人就是不依不饶。
像是吃准了她一个女人家好欺负。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
这几天又是雷阵雨的鬼天气,六点不到,外面已经黑得像是深夜。
张姐咬咬牙,无奈之下妥协了。
答应每人加五十块搬运费。
算下来也不少。
可这帮工人得寸进尺。
领头的那个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阴阳怪气地说:“五十?打发叫花子呢?
“一人两百,少一分都不干!”
他还特意强调。
这,这只是搬运的钱。
装修的活另算。
摆明了就是趁着天黑,故意拖时间让张姐没辙。
张姐气得脸都白了。
可这楼里就她和吴元两个人。
外面又乌漆麻黑的要下雨,找人来不及。
她没办法。
只能咬牙掏出六百块,额外每人再买了瓶红牛,才把这帮人哄上楼。
可那六个工人还是磨磨蹭蹭,慢吞吞的。
“嗯?
“这天怎么黑得这么快?”
正在房间等待的吴元,忽然发现窗外的天比以往格外黑一点。
虽然说这几天都是雷阵雨天气,天会黑得早。
可也没道理六点不到,就已经快看不见的地步吧?
正想着天色变化的问题。
那群装修工人就已经抬着一个衣柜上来了。
放在单间的这种衣柜一般不大,三个人抬绰绰有余。
可如今却是六个人一起抬着。
把衣柜放下后。
就嚷嚷着天黑了,明天再干。
空调和床就先放在楼下。
可今晚说不定又得下大雨,那些东西被雨泡了还得了?
张姐自然不同意,拦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走。
“说好了今天把东西搬上来。
“钱都给了,红牛也买了,你们现在耍赖几个意思?”
可那帮人压根不理。
领头的刀疤脸甚至开始动手动脚,推搡着张姐。
嘴里嚷着:“一个女人,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老子想干嘛就干嘛!”
说着。
几个工人还朝张姐挤眉弄眼,笑得一脸猥琐。
吴元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皱着眉挤到张姐身边,沉声喝道:“你们几个,之前在楼下是怎么说的?
“现在出尔反尔,想干什么?
“张姐,报警吧!”
本来看到这么一个弱鸡年轻人要冒头,六个工人就想围上来“理论理论”。
但一听到后面报警,加上张姐还真的拿出手机了。
六个人立刻停住了脚步。
“行!你们狠!
“压榨我们这些农民工!
“这事我们不做了。
“走!”
领头的刀疤脸冷笑一声。
“附近干这活的都认识。
“我们这一回去,看谁还敢给你们干!”
说完。
六个人蛮横地推开张姐走了出去。
张姐气得脸都涨红了。
胸口起伏的厉害,像是憋了一肚子火。
她咬着牙,转头想跟吴元说几句“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之类的话。
可这一抬头。
她整个人却愣住了。
此时。
吴元是站在窗户边的。
因此看向他的时候,是可以看到窗外情况的。
张姐皱着眉:“小吴……外面是停电了?”
吴元转头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窗外一片漆黑。
像是整个世界都被吞进了无底的深渊。
按理说。
现在下雨,天黑得早。
周围的小区、居民楼也该亮起灯光才对。
那些加班的牛马、遛弯的大爷大妈、甚至路边摆摊的小贩……
总该有点光亮吧?
可现在。
别说窗户亮灯。
就连路灯都没一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