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夭抬头看向谭尽，点头向他表示谢意淡淡收回胳膊。
桃花妖侧眸看向那滩血迹，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大拇指搭在食指轻轻摩挲，思考谭尽的问题。
“有大妖可以做到凭空出现。借助自己本体可以，不依靠本体撕裂空间也可以。”同样侧眸看过去，持夭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
“怎么做到？我印象里，除了那块玉，没有可以撕裂空间的大妖。”桃花妖出言反驳持夭话中的部分说法。
“六百年前在持家借住的两只大妖都可以不靠本体撕裂空间实现来回穿梭。”持夭转身与桃花妖解释。
“不可能，当时神之一战持家全族覆灭。所有人，包括嬴禄夫妇也未能幸免于难。”桃花妖笃定回应持夭。
持夭抿唇不语，神色严肃。桃花妖同样板着脸，不肯退让半分。
“两位，你们先冷静一下，或许查一查就能知道现在有没有这种妖。”
眼看气氛逐渐变得严肃紧张，谭尽眼疾手快横拦在两人中间，摆手劝说火药味越来越浓烈的两个人。
桃花妖板着脸，眉目间的桃花花瓣随眉头紧皱，一双绾色桃眸直视背对着她的谭尽，眸底一抹暗色闪过，唇角勾起笑容。
“不用，我和夭夭偶尔意见不合罢了，你不用操心。”抬手按在谭尽的肩膀，桃花妖轻轻用力将谭尽拨开，单手叉腰神色不悦。
“这件事暂时搁下，我去和缉妖队交接一下他们最新掌握的情报，你和人类警方一起，注意安全。”
颔首接下，持夭侧身让开一条路，目送桃花妖离开。
谭尽张了张嘴，目瞪口呆看着离开的桃花妖，回神目光移向抱臂打量帐篷环境的持夭。
“那个，持夭小姐，接下来……”
“你按照自己的风格来就好，既然你说这件案子不光有妖作案，还有人类作案，那就分开行动。我出去看一看持家古宅。”
利落说完，持夭抬脚大步走出帐篷，转身走向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持家古宅。
停在黑塔前，持夭昂起头望向黑塔顶端。
黑塔高耸入云，通体玄黑没有半分杂色。最顶端，一扇窗户开敞，仿佛在恭候人们的到来。
单膝跪在地上，持夭深吸一口气，运转周身灵气，手掌贴地，全身放松，一股暖意涌入丹田宛若置入云端。
凉风吹起拂动发丝，薄唇快速张合，闪着蓝光的纹路自持夭手掌底下蔓延开，快速连接黑塔，向白瓦黑墙蔓延。
一栋又一栋房子亮起诡异光芒，一阵阴风迅猛吹过，持夭睁开双眸，抬手做抵挡。
束起长发的红色绸缎断成两截，一缕发丝飘落地面，又被清风吹起落至远处。
一片羽毛翩然落下，扫过持夭鼻尖，回头看向四周，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那边进不去玄铁塔，怨气怎么会这么重？”深深看向亮着光的房子，持夭喃喃念了一句。
“持夭小姐，谭警官找您过去一趟。”一名警察小跑到持夭面前，向她表明来意。
扬了扬下巴，持夭整理好被邪风吹乱的衣襟，跟随警察走向谭尽所在的帐篷。
“你凭什么扣留我们？难道不知道秋都蓝家的名声？”
高昂的嗓音传入耳中，持夭摩挲指尖，漫不经心抬眸扫过谭尽身前高声怒喝的人，眸光冰冷带刺，宛若寒夜刺骨的冷风。
感受到凌厉的视线，女人侧眸越过面前的谭尽看向他身后的白衣女子，大红色的唇扯开轻蔑的笑容。
“蓝盈小姐，有人守在身边能够确保你的安全，毕竟现在凶手没有抓住，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目标。”谭尽言辞郑重，不肯退让半分。
“你怎么能确保保护我的这些妖不是凶手？”蓝盈嗤笑，厉声反驳。
“你们就这么依附妖来抓妖，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贼喊捉贼，自导自演？”蓝盈抱臂，眼尾上挑，瞪着谭尽，同样不愿意退让。
“让她走。”
对上那双明亮含霜的眸子，蓝盈咬唇，不屑一笑，眼底满是瞧不起。
“你算什么东西？”尾音上扬，蓝盈上前两步，微微抬头直视持夭。
抬眸扫过去，狐眸含冰凌厉，与那道不屑一顾的视线相撞，划破高傲，刺中心脏。
身体一僵，蓝盈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去。
“队长，你就这么放他们走？”拿着检测仪器的小妖走过来，不明白持夭的做法。
“找两个人跟上，确保他们四个的安全。另外通知南埠分司派两名妖跟住碧岚晴，保护他的安全。”侧眸看过去，持夭淡定下命令。
“持夭小姐，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暗暗赞叹持夭的灵活，谭尽在小妖走后询问。
“在古宅出现之前，这里有死过人吗？”持夭低头抬脚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四处张望。
持家宅子的布局并没有变动，山峦也是和六百年前一般连绵起伏，一条河流缓缓流淌在起伏的山峦之中。
“没有。祀北城志记载，祀北城建城时，一位看风水的先生极力阻止将城建在这里，告诉当时上任的官员这里是死门，不适合住人。”
谭尽被持夭问得摸不着头脑，嘴比脑子快一步回答持夭的问题。
“我知道了。今天就这样，明天我再来。”颔首，持夭眸光再度落到玄铁塔上，又侧眸看向与玄铁塔相对静穆矗立的白玉塔。
“我送你？”
“不必。”冷声拒绝，持夭脚尖点地，眨眼间消失在众人视野。
一路疾行回到酒店，持夭边揉着酸胀的胳膊，边走到电梯前按下下行键，靠在一旁的墙上等待电梯下到一楼。
长睫垂下，桃花妖的声音响起在脑海，“夭夭，算一卦，我总感觉不对劲。”
持夭昂起头环视四周，从口袋里拿出在帐篷里捡起的羽毛，缓缓摇头。
大凶。
其实在桃花妖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持夭心里就有了定数，从刚下飞机时古怪的寒意到现在玄铁塔的禁制不能破除，处处杀机，每一个地方都透露着怪异。
“碧老身体的其他部位找到了吗？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灯亮起，芳香传来充斥鼻尖。
狐眸轻抬，长睫眨动，暗紫色的眸子与帽檐底下的那双凤眸相视，持夭瞳孔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