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奴才。”
赵公公从树后出来,满脸堆笑:“奴才听说有人闯进桃林,就想着来瞧瞧。”
裴妙元神色缓和:“原来是赵公公,正好,你送丽贵人去慎刑司,本宫要出宫。”
“是。”
裴妙元走后,赵公公一挥手,两个小太监架着昏死过去的丽贵人离开。
“多谢公公相助。”
虞晚从不远处的树后面出来,先跟赵公公道了个谢。
赵公公摆摆手:“恰好遇到了而已,你刚来御前,不知桃林是皇后娘娘的心爱之地,外人不可随意进入。”
“当初妄想在桃林邀宠的……嗐,你又不是皇后娘娘,咱家跟你说这些做甚?”
“对了,皇上找你,赶紧去伺候。”
虞晚点点头,转身离开。
进紫宸宫书房,虞晚看到五个太医在旁边候着,她一头雾水。
裴昼生病了?
“来,”裴昼朝她招招手,“过来,让太医给你诊脉。”
虞晚疑惑道:“皇上,奴婢没生病……”
裴昼横了她一眼:“过来。”
虞晚小幅度撇撇嘴,在裴昼指的椅子上坐好,太医依次上前诊脉。
诊过之后,他们一阵商议,最终下了结论:“皇上,这位姑娘脸上的胎记是天生的,药物无法祛除。”
虞晚眼中划过了然,原来还怀疑她冒充皇后。
裴昼却很失望,相似的容貌,同样的小动作,同样的吃相,他以为会有奇迹发生。
这让他开始怀疑,那日的浴池之欢,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挥退太医,裴昼随口让虞晚去门口值守,虞晚巴不得离他远点,颠儿颠儿去了。
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裴昼看了眼书案上比他还高的奏折,随手打开一本。
又是上言请他立后。
他顿时烦躁了,抬头不经意看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虞晚时,心里一股无名火燃起。
“过来。”
虞晚茫然抬头,“皇上是在喊奴婢?”
裴昼头也不抬:“嗯,过来研墨。”
本来好好站着就行,如今多了个累手的差事,虞晚心不甘情不愿上手。
磨了没两下,墨水往外飞溅,裴昼放下奏折,嫌弃地脱下被墨水污染的披风。
“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老实站着吧……披风赏你了。”
御用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上等墨狐皮做的披风一披上,虞晚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她美滋滋道谢:“多谢皇上,皇上真是个大好人。”
裴昼没好气道:“少给朕发好人卡,别以为这样,朕就会……”
这些话脱口而出,可触及虞晚脸上的胎记时,他忽然顿住。
见鬼了,他竟会在这陌生宫女跟前,如此放松。
余碗长得虽像阿晚,可终究不是她。
裴昼顿时不悦道:“滚旁边一些,挡光了。”
虞晚心里嘀咕他阴晴不定,刚才还大方给披风,现在却让她滚。
不过她得了好处,可以自动忽略裴昼的冷脸。
她的月事不怎么规律,但应该就在这几天,有了披风,正好当被子盖。
女子站在身侧,好闻的皂角香一个劲往裴昼鼻子里钻,他发现自己更看不进奏折了。
烦躁地拍在桌子上,他指挥虞晚:“给朕念。”
虞晚小幅度撇撇嘴,暗道裴昼又犯懒,以前不想看奏折,都是她给读的。
好在她一开始就立了不识字的人设,嘿,少一份工作。
委婉提醒裴昼,她不识字,裴昼定定地看了她好久,丢下一句“明日开始习字”,泄气般自己看。
还是阿晚好,会心疼他,不想这个小宫女……算了,不是谁都能和他的阿晚相比。
看着看着,裴昼不知不觉睡着了,虞晚悄悄看了他一眼,忍住给他盖上毯子的冲动。
毕竟她的人设在这儿立着呢。
还是赵公公回来,看到虞晚披着裴昼的披风,他没说什么,怕裴昼受凉,他拿过来一张毯子。
赵公公低声道:“姑娘记着,皇上身子弱,不可受寒。”
虞晚知道这事,裴昼自小被太后严格要求,课业不达到优秀标准,就不能用膳不能休息,还会在寒风中罚跪。
导致他有严重的胃病,稍微吹吹风,就会病倒。
但经过她三年的调理,裴昼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见赵公公如临大敌,虞晚有些不解。
难不成裴昼的病情又恶化了?
虞晚没时间打听这事,她忽然感觉一股暖流涌出,想到可能是来了月事,忙跟赵公公说了一声,去她的住处处理。
提前准备了月事带,她没有太慌,只是有些怕痛经。
在现代还能吃个止疼药,可在这里,只能忍着。
“也不知道系统的金手指能不能止痛经,”虞晚嘀咕,“若是不行,得找它讹一盒止疼药。”
谁让系统上次丢下她不管,趁机要点好处!
根据以前的经验,在痛经到来之前睡着就不疼了,虞晚强迫自己入睡。
她不知道,裴昼的寝宫已经人仰马翻了!
“皇,皇上,臣行医多年,竟从未见过如此脉象……”
太医院徐院正擦了擦额间冷汗,他感觉是女子有孕时的滑脉,又感觉是女子来月事时的腹痛……
可任何一种,都不可能发生在男子身上啊!
徐院正当场决定,宁可自污医术不精,也不能说出那两种倒反天罡的脉象,被皇上治一个欺君大罪!
裴昼疼嘴唇都白了,见徐院正给不出结论,只说开一剂安神药喝,他怒了。
“朕养着你们,就是开安神药的?!”
他气得将太医都赶了出去,疼痛之下,他险些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
砍了砍了,九族都砍了!
“皇上,”赵公公在他说出诛九族前,奉上一个汤婆子,“皇上试试暖一暖腹部,或许能好受些。”
看到熟悉的汤婆子,裴昼一愣。
阿晚每次来月事都疼得死去活来,都是靠热敷缓解。
赵公公没想着汤婆子能管用,只是想让裴昼看到虞晚的遗物,控制一下狂躁心情。
可裴昼放到肚子上时,疼痛诡异地缓解了些许。
“余碗呢?让她来守夜。”
裴昼觉得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看到余碗没有胎记的那边脸,就仿佛他的阿晚回来了。
赵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余碗姑娘来了月事,好像疼得厉害,奴才做主,让她去休息了。”
裴昼冷哼:“倒是巧了。”
怎么她疼他也疼?
等等--
裴昼眯了眯眼:“让徐正滚过来,给朕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