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是能活吗。”他顿了顿,目光落回那卷布帛上,看着那丑得别具一格的字体,轻笑一声,将布帛重新卷好,递给阿亦:“绑回去,放了吧,皇兄得不到本王的消息,怕是要急了。”
阿亦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依言照做,将布帛塞回竹管,仔细绑回鸽子腿上,走到窗边将鸽子放飞。
看着鸽子扑棱着翅膀融入夜色,沈淮川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对了,去查一下王府里最近有没有新的小老鼠。”
“除了那个宫女还能有谁……”阿亦顿了顿,片刻后察觉到不对,面色立马难看了起来,单膝跪地领命,又忍不住问,“王爷,那院子就让她那么住着了?要不要属下派人盯着?”
“不必特意盯着。”沈淮川重新靠回软枕上,闭上眼,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她若安分,便让她暂且活着。若是不安分……”
阿亦心中一凛,低头应道:“属下明白!那个,王爷您刚刚说娶她做王妃,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本王的王妃也该续上了,感觉这个更有意思。”
阿亦一副“我看我家王爷是又发疯了毒素是不是钻脑子里了”的玄幻表情飘出了沈淮川的卧房。
宋清雁根本不知道刚刚这俩人又把自己给讨论了一番,更不知道沈淮川又在发疯。
她目前在愁自己的晚饭。
很显然,因为沈淮川突然昏迷,目前王府的人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自己一号人,她饿的不行,最后忍无可忍的推开门,去了厨房。
“王爷醒了,快快快,做点温补清淡的菜品!”
“胡说,大病醒来就得吃肉!”
厨房里非常喧闹,并没有人注意到宋清雁摸进来了,她转了一圈,从竹篓里捞了两个馒头出去了。
宋清雁揣着两个馒头回到小院,刚咬了一口,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把馒头往袖子里一塞,抬头看见阿亦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王爷醒了。”阿亦面色很差,硬邦邦地开口,“让你过去伺候。”
宋清雁差点被嘴里的馒头噎住。她慢吞吞地站起来,觉得自己还是要关心一下,“王爷他还好吗?”
阿亦冷笑一声:“托你的福,王爷还死不了。”
这锅甩得也太不讲道理了,虽然沈淮川确实是在她拉了他之后才昏迷的,但是她也不是故意害他啊。宋清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是低着头跟着阿亦往主院走。
主院里灯火通明,几个丫鬟端着药碗进进出出。阿亦把她带到内室门口就停下了,用眼神示意她自己进去。
宋清雁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屋里药味更浓,沈淮川半靠在床头,脸色比白天更苍白了几分,手里却还捏着本书在看,宋清雁瞄了一眼,书名是《如何斗蛐蛐》。
那人听到动静,头也不抬:“人来了?”
“回王爷的话,来了。”宋清雁规规矩矩地行礼,“您身体好些了吗?”
沈淮川这才抬眼看她,目光在她袖口停留了一瞬:“还成,死不了。你这是往袖子里揣了什么?”
宋清雁下意识捂住袖子,随即意识到这动作有多蠢,讪讪地放下手:“回王爷,是馒头。”
“王府短了雁儿姑娘吃喝不成?”沈淮川合上书,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味,“还是说你觉得本王苛待你?”
那不然呢!精神虐待!
宋清雁低头,“厨房人很多,奴婢不想添乱。”
“你倒是会替人着想。”他朝门外喊了声,“让厨房送点吃的来。”
宋清雁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淮川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最先破功的是宋清雁,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叫奴婢来是?”
“哦,你说这个。”沈淮川一拍手笑道,“因为本王想起来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宋清雁有一种他下一句话绝对是惊世骇俗的预感。
“关于做本王第七任王妃的事。”沈淮川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非常好,“你考虑的怎么样?”
这神经病到底在发什么疯!
宋清雁干巴巴道,“王爷说笑了,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
“本王又不在乎这个。”沈淮川摆摆手,“本王只问你愿不愿意做。”
这问题简直是个死亡陷阱。说愿意是找死,说不愿意可能死得更快,毕竟此人已经神经到了一种程度。宋清雁只觉得伺候这种神经,工资再高都是精神补偿费,她小声开口,“不愿意。”
沈淮川挑眉:“嗯?”
“奴婢说,不愿意让自己身份玷污王爷。”宋清雁抬头就看到这人手上有个亮闪闪的银色尖锐物品,立马扑通一下跪了,改口道,“全凭王爷做主!”
沈淮川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把刀子收回去,“别乱跪,显得本王只会欺负人,起来。”
宋清雁刚站起来,阿亦就端着食盒进来了。沈淮川示意他把食盒给宋清雁:“吃吧,别饿死了,传出去说本王苛待未来王妃。”
宋清雁接过食盒的手一抖,差点把东西摔了。到底谁答应了,全是淫威摆在那里!
“多谢王爷赏赐。”她小声道谢,捧着食盒不知道该不该吃。
“不会吃饭?要本王喂?”
宋清雁赶紧摇头,找了个角落的小凳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她吃得专注,没注意到沈淮川一直在观察她。
“好吃吗?”沈淮川突然问。
宋清雁筷子一顿,谨慎地回答:“自然是好吃的。”
“好吃就太好了,里面有毒。”
宋清雁差点把饭喷这人脸上,盯着眼前这人欠揍的样子,恨不得把这个神经病翻来覆去暴打几十遍,但是也只能想想,毕竟她只是窝囊的一个小宫女。
“开玩笑的。等婚礼结束,你搬到主院来住。”
“啥?”
宋清雁听到最后几个字,差点厥过去。
什么婚礼?什么话?到底谁能管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