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向漠北腹地行进的第五日,终于抵达黑风口外。此处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容得下两匹马并行,风从山口呼啸而过,卷起的沙石打在铠甲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沈若初勒住马缰,望着前方昏暗的山口,眉头微微皱起——这地形太适合设伏,帖木儿若真在此布防,大军贸然进入,定会陷入险境。
“主帅,要不要派先锋部队先去探查一番?”身旁的副将李毅低声提议。沈若初点头:“派五十名轻骑,快马进入山口,若有埋伏,即刻回撤,切记不可恋战。”
轻骑队领命出发,马蹄声很快消失在风声中。沈若初抬手按住小腹,昨夜因风寒引发的恶心感还未完全消退,此刻又添了几分焦虑。青禾悄悄递来一块蜜饯,她接过含在口中,甜意稍稍缓解了不适,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山口的方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山口内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箭矢破空的锐响。只见先行的轻骑队狼狈地冲了出来,几名士兵的铠甲上插着箭矢,血色在银甲上格外刺眼。“主帅!山口内有埋伏!”带头的骑兵队长翻身下马,急切地禀报,“两侧山崖上布满了叛军,他们箭雨密集,还往下扔巨石,我们根本无法前进!”
话音刚落,山口内便传来帖木儿的狂笑:“沈若初!本王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你若识相,就乖乖投降,把漠北还给我,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军中顿时有些骚动,士兵们望着黑漆漆的山口,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沈若初深吸一口气,勒马向前几步,声音透过寒风传遍全军:“将士们!帖木儿不过是困兽之斗,这点埋伏算得了什么?当年我们能平定西域之乱,今日便能破了这黑风口的诡计!”
她转头对李毅道:“传我将令,第一队士兵手持盾牌在前,组成盾阵,抵挡箭矢与巨石;第二队士兵备好火箭,待靠近山崖时,射向叛军藏身的草丛;第三队随我从山口左侧的小路绕行,绕到叛军后方,前后夹击!”
李毅有些犹豫:“主帅,左侧小路陡峭难行,且不知是否有埋伏,您亲自前往太过危险!”沈若初却坚定地摇头:“只有绕到后方,才能打乱叛军的部署。放心,我会带精锐士兵前往,速去速回。”
临行前,青禾拉住她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主帅,您一定要小心。”沈若初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我会的,看好大营,等我回来。”说罢,她带领三百名精锐骑兵,朝着左侧小路疾驰而去。
小路果然陡峭,马蹄踩在碎石上,随时有滑落的风险。沈若初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马匹,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腹中也隐隐传来坠痛感。她一手紧握缰绳,一手轻轻护着小腹,在心中默念:孩子,再坚持一会儿,等娘平定了叛乱,就带你回家。
半个时辰后,队伍终于绕到了山崖后方。此处的叛军正专注于向前方射箭,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沈若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抬手一挥:“冲!”三百名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去,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叛军猝不及防,瞬间乱作一团。负责指挥的叛军将领刚要转身抵抗,便被沈若初一剑刺穿胸膛。“不好!后方有敌袭!”叛军们惊呼着,纷纷转身迎战,前方的箭雨顿时稀疏下来。
山口外,李毅见时机成熟,高声喊道:“将士们!冲啊!”第一队士兵举着盾牌,稳步向山口推进,第二队的火箭精准地射向山崖上的草丛,火光瞬间蔓延开来,叛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帖木儿在山口内看到后方起火,又听到叛军的哀嚎,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沈若初竟能绕到后方突袭,眼看大势已去,他咬牙道:“撤!快撤!”说着,便带领残余的叛军向草原深处逃去。
沈若初看着帖木儿逃走的方向,本想率军追击,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身旁的士兵连忙扶住她:“主帅,您没事吧?”沈若初稳住身形,摆了摆手:“无妨,先不要追击,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此时,沈厉(沈将军名,此前未具名,此处补全)带领的援军也赶到了。他看到沈若初脸色苍白,连忙上前问道:“主帅,您是不是受伤了?”沈若初强撑着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劳累。帖木儿虽然逃走了,但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来挑衅。我们先在此休整,明日再与阿勒泰王子汇合,商议后续事宜。”
沈厉见她坚持,便不再多问,转身去安排士兵清点伤亡。青禾连忙上前,扶着沈若初下马:“主帅,您脸色这么差,快回营帐休息吧,医士还在等着给您诊脉呢。”沈若初点了点头,在青禾的搀扶下,缓缓走向营帐。
营帐内,医士为沈若初诊脉后,眉头紧锁:“主帅,您方才太过劳累,动了胎气,幸好没有大碍。但接下来切不可再如此操劳,否则会对腹中的胎儿不利。”沈若初叹了口气:“如今战事未平,我哪里能安心休息。你再给我开些安胎药,我会注意的。”
医士无奈,只能点头应允,随后便退了出去。青禾为沈若初盖上毛毯,轻声道:“主帅,您就听医士的话,好好休息吧。军中的事务,有李将军和沈将军帮忙处理,您放心便是。”沈若初看着青禾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先歇一会儿。”
疲惫感瞬间袭来,沈若初很快便睡着了。梦中,她看到萧玉轩正微笑着向她走来,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里面的婴儿正甜甜地睡着。她刚想伸手去抱,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主帅!不好了!”帐外传来士兵的呼喊声。沈若初猛地坐起身,心中一紧:“怎么了?”士兵连忙禀报:“阿勒泰王子派人来报,说帖木儿逃到了他弟弟巴彦管辖的部族,还煽动巴彦一起叛乱,如今他们正集结兵力,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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