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山的晨雾漫过守护堂的窗棂时,孙鹰正用靛色笔在“天下阵眼图”上圈出岭南雨林驿的点位,笔尖刚落,道源珠突然悬浮而起,珠身八色光带中,代表东海的蓝色光纹竟渗出细碎的水珠,落在图上“东海渔驿”的红圈处,瞬间晕开片淡蓝水渍。
“孙鹰哥,快看水脉卷宗!”丁芳柔抱着卷边的典籍冲进堂内,纸页上画着座临海的石质驿站,墙角刻着玄武龟甲图腾,“卷宗里说,东海渔驿是五十年前水脉守护者存放‘定海神珠’的地方,当年你爷爷平定幽冥教水蛊后,曾想加固这里的水脉阵眼,却因台风阻断航线——现在海水突然变浑浊,肯定是‘浊浪蛊’苏醒了!”
赵青山这时提着个湿漉漉的渔网走进来,网兜里躺着条泛着灰光的海鱼:“这是东海渔民托商船带来的‘预警鱼’,他们说最近渔驿附近的海水又腥又浊,撒网捞上来的鱼要么烂鳃,要么肚子里藏着小虫子,跟幽冥教水蛊的症状像极了。”海鱼凑近道源珠,水珠突然炸开,在墙上投射出渔驿的虚影——驿站下方的海底暗礁,正是阵眼的核心。
竹楼外传来船桨的划水声。东海渔民首领阿海踩着湿鞋冲进药圃,裤腿上沾着海泥,他手里捧着个破瓷碗,碗里装着浑浊的海水,语气急切:“孙守护者,丁守护者,东海的水不对劲!渔网全被蚀破了,孩子们在海边玩水,腿上都长了红疹!”
孙鹰接过瓷碗凑近道源珠,海水瞬间分层,底层竟藏着无数米粒大小的蛊虫,外壳泛着与幽冥冰蛊相似的冷光。丁教授的羊皮笔记在这时自动翻开,五十年前的字迹与水脉卷宗重叠:“浊浪蛊以浑水为媒,母巢藏于渔驿海底暗礁,需以坎水珠混冰魄蝶鳞粉,辅以双生血脉的清淤之力,方能净水除蛊。”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突然泛起湛蓝微光,掌心的道源印记与渔网共鸣,在地上凝成东海渔驿的立体模型——暗礁表面的石纹上,刻着半截玄武封印,正是孙鹰爷爷当年留下的痕迹。“爷爷当年都到港口了,却被台风挡了回去!我们得替他完成这件事。”
出发前,王二带着山民们准备了出海物资:涂过还魂草汁的防水衣、装着冰魄蝶鳞粉的铜罐(密封防漏),还有浸过清淤草汁的绑腿——能抵抗浊浪蛊的侵蚀。“我跟你们去!之前修过冰蛊、腐蛊阵眼,海底的活我也能搭把手!”丁教授则将《道源真经》的东海篇抄录成册,塞进孙鹰行囊:“里面记着避浪口诀,渔驿附近的暗礁多,光靠船桨不够。”
前往东海渔驿的路上,道源珠的蓝色光带始终指引方向。越靠近海边,海风越腥,孙鹰发现每过一片海域,掌心的青囊印记就潮一分,路过当年幽冥教的废弃水寨时,印记突然射出道蓝光,照亮了沉在海里的半截青铜珠——是孙鹰爷爷当年用来封印的坎水珠碎片,上面还留着未完成的清淤纹。
“这碎片能定位母巢位置。”丁芳柔用双生血脉的清淤之力包裹碎片,碎片上的纹路突然与道源珠的光带相连,指向渔驿的方向,“你看,浊浪蛊的浑水已经蔓延到三十里外的渔场,再晚渔民们就没法出海了。”
东海渔驿比卷宗里画的更沧桑,驿站的石墙被海水蚀出无数小孔,码头的木桩一半泡在水里,风一吹就卷起灰色的浪花,带着细微的“咕嘟”声——是浊浪蛊在海水中游动。走到码头西侧,果然看到片泛着灰光的海面,水下隐约能看到玄武龟甲图腾,正是暗礁的入口。
“小心浪花,蛊虫会顺着皮肤钻进体内。”孙鹰将坎水珠贴在海面,水珠的水属性能量与海水共鸣,瞬间清出片三尺见方的水域,里面泛着透亮的蓝光。丁芳柔则举起道源珠,珠身的八色光带缠绕在水域周围,与海底的母巢形成呼应。
两人同时戴上防水面罩潜入水中,双生血脉的清淤之力在周身凝成层光罩,抵挡住海水的压力。海底暗礁上,爬满了透明的浊浪蛊,礁底的母巢泛着淡灰的光,与孙鹰爷爷的半截封印纹相贴——只差最后一段清淤纹,就能彻底封死母巢。
“用坎水珠碎片补封印!”孙鹰将碎片抛给丁芳柔,自己运转《龙象功》,将鼎心之火的热力注入坎水珠,水珠贴在暗礁上,浑水开始缓慢变清。丁芳柔则引导双生血脉的清淤之力,顺着碎片的纹路画清淤纹,每画一笔,浊浪蛊就退一分。
“暗礁要塌了!”王二的声音从水面传来,他举着铜罐潜下来,罐子里的冰魄蝶鳞粉撒在海水中,暂时稳住了摇晃的暗礁,“还需要还魂草的根!我带来了!”
孙鹰接过还魂草根,混着自己的血抹在封印纹的缺口处——青囊派的“活水术”,能让草药之力在海水中保持活性。草根接触到暗礁的瞬间,爆发出湛蓝的光芒,浊浪蛊在光芒中发出细微的嘶鸣,母巢的淡灰光渐渐消散,海水中的浑物也被清得一干二净。
浮出水面时,东海的夕阳正落在海面上,给海水镀上层金辉。阿海带着渔民们在渔船上等候,看到他们上来,立刻扔来干毛巾:“水清了!鱼群回来了!”众人跑到渔船边,果然看到灰色的海水已经变蓝,渔民们正撒网捕鱼,孩子们在码头上追着海鸥跑。
当晚,渔民们在渔驿的空地上摆了庆功宴,铁锅里煮着加了还魂草根的鱼汤,烤鱿鱼上刷着清淤草汁,吃着浑身清爽。丁芳柔坐在篝火旁,给渔民的孩子们讲云蒙山的八色还魂草,手里还教他们编渔网;孙鹰则和赵青山、王二一起,在渔驿的石墙上刻了行大字:“浊蛊已除,渔路永宁”,旁边是青囊派与道源阁的标志。
“孙鹰哥,你看道源珠。”丁芳柔突然指着夜空,道源珠的八色光带中,西南高原方向的紫色光纹轻轻闪烁,“下一个阵眼在高原的牧云驿。”
第二日清晨,众人前往西南高原牧云驿。当年的驿站被牦牛粪熏得发黑,只剩下半截土墙,墙下的草甸泛着紫色的光,草地上的野花一碰到就会枯萎。道源珠的紫色光带指向土墙后的石堆,孙鹰用青铜铲拨开碎石,露出个黑漆漆的石缝——里面藏着个木盒,装着半块《青囊秘要》的残页,上面画着牧云驿阵眼的修复方法,还有孙鹰爷爷的字迹:“西南高原属土脉,需以坤地符混还魂草籽,辅以双生血脉的生机之力,方能除枯蛊。”
“坤地符!”赵青山从怀中掏出张符纸,正是之前在坤卦坛找到的八卦信物,“当年修八卦阵时特意留着,没想到高原上正好用得上。”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泛起紫粉微光,与坤地符共鸣,在土墙周围凝成个土纹阵。孙鹰将符纸贴在石缝旁,运转鼎心之火,火光顺着符纸的纹路流淌,唤醒了草甸下的生机。石缝下的泥土中,渐渐钻出些绿色的小虫——是被净化的枯蛊残魂,在光中化作点点紫光,融入道源珠。
修复完牧云驿的阵眼,道源珠的八色光带又稳定了一分。孙鹰望着珠身的光芒,想起阿海昨晚说的话:“守护不是让大海变平静,是让我们能在海里讨生活。”西域的商队、江南的渔民、漠北的牧民、高原的牧人,这些平凡人的生计,才是守护的真正意义。
返程的路上,丁芳柔靠在高原的马背上,翻看《道源真经》的西南篇:“道源在海水,在草甸,在高原——众生安,则道源安。”她抬头看向孙鹰,两人掌心的印记同时亮起,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回到云蒙山时,守护堂的“天下阵眼图”上,又多了两个被圈起的紫点。山民们在守护亭前挂起了新的渔网,上面串着东海的贝壳、高原的石子、西域的驼铃、江南的莲蓬。“守护堂”的木架上,还摆着渔民送的海螺、牧民送的奶酪、牧人送的酥油茶饼。王二带着孩子们在药圃里种下新的还魂草,幼苗上系着的彩色布条,又多了“东海”“高原”两个地名。
当晚,孙鹰和丁芳柔坐在药圃的门槛上,道源珠与神农鼎悬浮在他们头顶,八色光带连接着西域、江南、漠北、岭南、东海、高原的阵眼,像一张跨越山海的守护网。丁芳柔靠在孙鹰肩头,轻声说:“原来守护可以走这么远,从沙漠到冰原,从雨林到大海,再到高原。”
孙鹰握紧她的手,掌心的印记与她的印记贴合:“爷爷说过,医者的仁心没有山海阻隔,武者的守护没有地域边界。只要有人需要,不管是海边还是高原,我们都去。”
远处的山神庙传来悠扬的钟声,与西域的驼铃、江南的水声、漠北的鹿铃、岭南的虫鸣、东海的浪声、高原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药圃的八色还魂草在风中摇曳,花瓣上的守护图案闪着微光,像是在记录着他们跨越山海的每一步,也记录着每一次守护带来的烟火气——是商队平安的驼铃,是渔民满仓的渔网,是牧民暖炉里的奶茶,是雨林新生的藤蔓,是海边清澈的浪花,是高原翠绿的草甸。
属于孙鹰与丁芳柔的传奇,早已不是只有决战的壮阔,更多的是藏在山河间的细碎温情。而神农鼎与道源珠的光芒,将继续照耀着他们,去修复更多的阵眼,去守护更多的苍生——因为真正的传承,从来都在每一次为平凡人伸出的手心里,在每一张因安宁而绽放的笑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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