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种,则是一种无色无味,服用后能放大内心情绪、使人更容易口无遮拦的“真言散”。
此物并非毒药,极难察觉。他将其巧妙地下在了一个平日负责向林啸汇报家族动态、嘴碎贪杯的管事酒水中。
几天之后,效果逐渐显现。
林昊那边暂且不提,那几位收了化瘴丹的长老,体内顽疾得以缓解,对林炎的观感大为改善。
虽未立刻倒戈,但在一些家族事务上,已不再像以往那般唯林啸马首是瞻。
而那个喝了“真言散”的管事,在一次家族仆役的聚饮中,几杯黄汤下肚,便开始口若悬河。
不仅大肆吹嘘自己如何得二长老信任,更“无意间”抱怨了许多二长老林啸对家族现状的不满、对长老会的怨怼,甚至隐晦提及了某些资源调动并非用于家族公务等细节……
这些话很快便传到了大长老和其他核心长老耳中。
林啸得知后,气得当场砸了书房,却又无法解释,只能严惩了那个管事,但疑心的种子已然种下。
大长老看他的眼神,越发冷淡和审视。
林炎并未就此罢手。他利用如今可以自由出入库房和查阅部分家族卷宗的权限,开始暗中调阅近十几年来。
尤其是大伯林烈战死前后,家族大量资源的调度记录、人员变动档案,以及所有与外部势力(特别是与雷霆殿有间接关联的势力)的交易往来。
他的神识强大,过目不忘,分析推演能力极强。很快,一些被巧妙掩盖的蛛丝马迹,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一条条异常的物资流向,几笔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深究的巨额开销,几个在特定时间点后便悄然离开家族或意外身亡的中层管事……
线索零碎而模糊,指向性却隐隐交织成一个网络。
林炎将这些发现默默记在心里,并未立刻发作。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将林啸及其党羽连根拔起的时机。
就在他潜心收集证据、默默修炼之际,灵兽袋中的小火,却再次传来一阵异常迫切的精神波动。
这一次,不再是针对那张残图,而是指向了……林家后山禁地的方向!
小火传递来的情绪异常激动和渴望,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它,呼唤着它!
“嗯?”林炎心神一震,“后山禁地?那里又有什么东西引动了小火?”
他猛然想起,自己最初觉醒混沌火,正是在后山禁地的火神秘境之外。
而小火的母亲,那头成年赤焰麒麟,据《异兽志》残卷记载,其最后出现的地点,似乎也就在黑山脉深处。
难道后山禁地深处,除了爷爷留下的秘境,还有与麒麟一族相关的东西?
或者说,那吸引小火的,与火神秘境本身有关?
林炎眼中精光闪烁。
看来,在前往焚荒禁地之前,有必要再探一次后山禁地了。
这一次,他将不再是那个误入其中、濒死挣扎的少年。
而是要以火神继承者的身份,主动探寻其中的奥秘!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林家后山禁地之外,一道青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过层层明岗暗哨,那些加强了数倍的守卫对此毫无察觉。
林炎立于那熟悉又陌生的黑风洞入口,夜风拂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相较于上次的狼狈与绝望,此刻的他气息沉凝,目光锐利如鹰隼,周身隐隐有青色流光内蕴,与这片弥漫着淡淡威压和危险气息的山地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他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袋中小火传递出的渴望与焦躁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明确地指向禁地深处。
“别急,我们这就进去。”
林炎以神念安抚,眼神却愈发警惕。即便如今实力大增,他也不敢对这家族讳莫如深的禁地有丝毫小觑。
他没有选择从上次跌落的那条路径进入,而是根据小火的模糊感应以及自己对地势的判断,选择了一处更为陡峭、人迹罕至的悬崖缝隙。
身形一晃,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向下飘落,精准地避开沿途的尖锐岩石和枯藤。
越往下,空气中那股古老而灼热的气息越发浓郁,甚至比上次更加活跃。
石壁之上,那些暗淡的红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散发出微弱的光和热。
小火在灵兽袋中越发躁动不安,低沉的呜咽声不断传来。
下潜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脚下终于踏及实地。
这里并非他上次醒来的那个裂隙,而是一片更加开阔的地下空间,到处林立着奇形怪状、被高温灼烧扭曲过的岩柱,地面布满龟裂的痕迹,裂缝中隐隐有红光涌动,热浪扑面而来。
这里的火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狂暴而混乱,普通炼气期修士在此恐怕连灵力运转都会受阻。
但林炎却如鱼得水。
《焚天诀》自动运转,贪婪地吸收着周遭狂暴的火灵气,经过混沌火的提纯,化为精纯的焚天灵力。
他甚至能感觉到丹田内的青火传来愉悦的情绪。
“呜!”小火再次传来急切的精神波动,指向这片空间深处的一个巨大洞穴。
那洞穴入口处堆积着大量的兽骨,其中不少骨骼巨大无比,显然并非凡兽。
洞口边缘光滑,仿佛被什么生物常年摩擦所致,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与小火的氣息同源,却更加古老、磅礴、甚至带着一丝……悲凉。
林炎心神一凛,小心翼翼地靠近。离洞口还有十丈距离,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场,混合着灼热的高温和一种守护意志,阻止外人靠近。
他运转灵力,试图抗衡这股力场,却发现越是抵抗,排斥力就越强。
心思电转,林炎尝试着将一丝混沌火的气息散发出来。
果然,那排斥力场接触到混沌火的气息,微微一滞,仿佛辨认了一下,随即那股强大的排斥力如同潮水般退去,转而化作一种淡淡的、带着审视和期待的柔和波动。
“果然与火神一脉有关。”林炎心中了然,大步走入洞穴。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巨大广阔,洞顶布满了如同繁星般的赤色晶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洞穴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