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从盐号遗孀到一国女相 > 第一章:遗孀与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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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沈砚,一个凭着“只要钱给够,命都可以卖给PPT”的信念,在金融圈卷生卷死的28岁风控总监。我的日常,是被冰美式、K线图和无休止的电话会议填满的。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两个词:搞钱,搞事。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正穿着一身又重又糙的孝服,跪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灵堂里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哪个天杀的甲方,又搞出了什么沉浸式剧本杀团建?

但很快,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我一低头,看到的是一双不属于我的手。纤细、白皙,指甲圆润,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跟我那双因为常年敲键盘而指关节略微突出的“社畜手”完全不同。

紧接着,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就像下载超速的压缩包,瞬间在我脑子里炸开。

这个身体也叫沈砚,芳龄十八。三个月前,她还是扬州城里人人羡慕的新娘,嫁给了本地小有名气的盐商——沈唯一。而三天前,这位便宜老公“不慎”失足落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我穿越了。

而且,是直接跳过了什么甜甜的恋爱、鸡飞狗跳的宅斗环节,一步到位,喜提“新婚寡妇”身份。

这开局,是不是有点太地狱了?

就在我努力消化这个晴天霹雳时,灵堂的安静被一阵粗暴的叫嚷声撕碎了。

“还钱!沈唯一欠的钱,他老婆来还!天经地义!”

我抬起头,只见一个胖得像发酵过度的面团、脖子上却挂着一串假惺惺的佛珠的男人,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打手闯了进来。他就是扬州城最大的地下钱庄头子,人称张头陀。这家伙脸上堆着笑,可那双小眼睛里的算计和贪婪,简直要溢出来了。

这就是本章的关底小Boss吗?长得还挺有辨识度的。

我身边,一个叫小环的丫鬟,长得倒是清秀,就是胆子比兔子还小。此刻她正死死抓着我的袖子,抖得像手机开了震动模式。

另一个角色,是家里的老账房刘伯。一个看起来忠心耿耿但明显没什么主见的老人家,他颤颤巍巍地挡在我面前,活像一只护着鸡崽的老母鸡,可惜自己也在瑟瑟发抖。

“张爷,您高抬贵手!我家大爷刚走,夫人她……她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管她知不知道?”张头陀那公鸭嗓子一亮,中气十足,“老子只认钱!三千两白银,白纸黑字,今天到期!沈娘子,你是自己拿钱出来,还是让我们哥几个帮你把这宅子‘装修’一下?”

我看着他拍在桌上的那张借据,心里竟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行吧,前世面对那些想赖账的奇葩公司,什么泼妇骂街、装病耍赖的阵仗我没见过?眼前这古代版的“暴力催收”,业务水平看起来……也就那样。

我扶着小环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这具身体弱不禁风,走两步都带喘的,但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像平时开会时那样,冷静,且不好惹。

“我夫君的债,我认。”我开口,声音清脆,但没有一丝颤抖,“不过,总得让我先看看账本,搞清楚来龙去脉吧?”

张头陀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就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最后,他嗤笑一声:“行啊,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刘伯,去,把你们家那本烂账拿来,让你家夫人开开眼!”

很快,小山似的账本被堆在了我面前。

我坐下来,深吸一口气。

OK,沈砚,别慌。把它当成一个新的项目,一个资产状况极差、濒临破产的烂摊子。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伸出手,翻开了第一本。

当指尖触碰到那些用毛笔字书写的“收、支、存、欠”时,一种刻在DNA里的熟悉感瞬间涌了上来。管他什么“四柱清册法”,底层逻辑不就是借贷平衡和现金流吗?这不就是我的专业领域吗?

我看得很快,大脑飞速运转,自动将这些古代账目在脑内转换成我熟悉的财务三表。

一旁的债主们从一开始的看热闹,渐渐变得有些安静。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严肃,就像在审计一家上市公司的年报,让他们觉得有点……邪门。

而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对。

这账,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从账面上看,沈家盐号的现金流根本没崩。上个月一笔近万两的盐款回笼,足以覆盖所有到期债务。可为什么刘伯他们会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钱呢?

我抬起头,目光像两把手术刀,精准地投向了刘伯。

“刘伯,这笔九千七百两的销盐款,为什么没入库?”

刘伯“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夫人饶命啊!是大爷……是大爷吩咐的,说这钱要直接转给‘长乐帮’,小人不敢不听啊!”

长乐帮。扬州地头蛇,盐业的垄断组织。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在现代商业操作中非常经典的“套路”模型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我立刻翻到出库单据,果然,发现了大量伪造和跳号的痕迹。

我彻底明白了。

沈家盐号,就是一个被精心打造的“壳”。那个长乐帮,利用这个壳,进行着“虚假交易”和“账外循环”。他们把所有的利润都通过非法途径吸走,然后把一堆真实的债务和虚假的繁荣留给了沈家。

我那个便宜老公,要么是同谋,要么就是发现了真相想反抗,结果被人家给“物理闭麦”了。

现在,这群人上门逼债,就是来完成最后一步——破产清算。他们要用合法的债务,吞掉这个壳最后剩下的一点点价值。

好家伙,一套完整的“金融绞杀”,玩得真溜!

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烧了起来。

欺负我是个女人?欺负我死了老公没人撑腰?还是欺负我……不懂你们这套脏操作?

不好意思,你们今天,算是撞上祖师爷了。

我“啪”地一声合上账本,站起身,走到那群人面前。

“这账,我看完了。”我迎着张头陀审视的目光,甚至还对他笑了笑,“确实是一笔烂账。”

“现在知道怕了?”他得意地说。

“不。”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它烂得很有趣。这样吧,”我伸出三根手指,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一笔几百万的生意,“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把这账理顺了。三天之后,就在这,我给大家一个交代。”

“三天?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三天后,我要是还不上钱,这家盐号,这座宅子,你们随便拿。我沈砚,一个人,干干净净地走人。”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股光脚不怕穿鞋的气势给震住了。

张头陀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最后,他那张肥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赞许:“好!有胆色!比你那死鬼老公强多了!行,老子就给你三天!我等着看你怎么唱这出戏!”

说完,他带着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门一关,小环和刘伯立刻哭着瘫倒在地。

“夫人!您疯了吗!我们死定了呀!”

我没理他们,只是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这个世界的天空。

夕阳很美,也很陌生。

说实话,我心里怕得要命,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湿透了。

但与此同时,一种久违的、棋逢对手的兴奋感,正从我的四肢百骸里冒出来。

他们以为捏住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寡妇。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惹到的,是一个能从万亿级别的财务报表里揪出问题的——风控总监。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