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阳不死心,心头那股执念让他无法轻易罢手。
他搬开屋里那只掉漆的破旧衣柜,柜门发出“吱嘎”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扬起一片细密的灰尘。
他又走到墙角,凭借记忆抠开一块早已松动的青砖,指尖探入冰冷潮湿的缝隙,摸索了半天,只有一手的土腥味。
还是没有。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或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他准备彻底放弃时,一缕刺眼的阳光从屋顶瓦片的缝隙投下,正好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眼角余光下意识地向上瞥去。
只见那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懒洋洋地趴在青黑色的瓦片上,眯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姿态惬意,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陈向阳心头的郁结瞬间一扫而空。
他走到院里,抬头冲着房顶,压低了嗓子,发出一种介于口哨与呼唤之间的奇特声音。
房顶上,白狐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精准地转动了一下。
它睁开眼,金色的竖瞳里倒映出陈向阳的身影,喉咙深处滚过一串软糯的“嘤嘤”声,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下一秒,它四肢猛地发力,腰身舒展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矫健的身躯化作一道白色残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得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最后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陈向阳的肩膀上,稳稳站住。
陈向阳顺势将它抱进怀里。
入手一片温热的触感,皮毛顺滑得惊人,指尖划过,感受不到丝毫阻碍,只有一片细腻的暖意。
他抱着白狐进了屋。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下一刻,一块还带着新鲜血丝的生野猪肉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被他随手放在了地上。
浓郁的血腥味和肉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白狐的鼻子耸动两下,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欢快地扑向那块猪肉,用尖利的牙齿大口撕咬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陈向阳笑了笑,自己也饿了。
他再次动念,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昨晚就煮好的大块熟肉。刀光一闪,熟肉被切成均匀的厚片。
他把肉片架在炉火边,听着油脂被高温逼出,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肉香很快就盖过了生肉的腥气。
烤到两面金黄微焦,他捻起一撮椒盐均匀撒上,送入口中。
外皮焦香酥脆,内里肉质紧实,咸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满口生香。
吃完饭,外面的太阳更好了。
陈向阳干脆把随身空间里积攒的腊肠、腊肉全都取了出来,一串串,一条条,整齐地挂在屋檐下晾晒,引得邻里路过时都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又给埋头苦吃的白狐添了一碗新打的清水,这才锁好院门,跨上那辆二八大杠,朝着轧钢厂的方向骑去。
金处长那边让他暂时待命,保卫股眼下没什么紧急任务。
陈向阳的脑海里浮现出杨厂长那句“两边跑”的安排,车头一转,便朝着医务室的方向溜达过去。
推开医务室那扇漆着白漆的木门,一股混杂着药味和煤炭气息的暖风扑面而来。
屋里温暖如春。
墙角的炉子烧得旺旺的,炉体被烤得微微发红。上面的大水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王护士正拿着一个老旧的葫芦瓢,姿态悠闲,慢悠悠地给窗台上那几盆吊兰浇水,叶片上的水珠晶莹剔透。
不远处,穿着一身洁白大褂的丁秋楠,脸上戴着厚实的棉口罩,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支听诊器,正在给一个女工看病。
“就是着了点凉,问题不大。”
丁秋楠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温温柔柔的,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咱们厂医院的药房抓点药就行。”
陈向阳一身笔挺的警服,脚踩着皮靴,推门而入。
他高大的身影瞬间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丁秋楠正准备低头写方子,听到动静抬起头。当她看见来人是陈向阳时,那双藏在口罩后面,本就清亮漂亮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
她冲他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哟,这不是我们的陈大股长嘛!”
王护士放下手里的葫芦瓢,用毛巾擦了擦手,笑着调侃起来,声音清脆响亮。
“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地方视察工作了?”
“王姐,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陈向阳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
王护士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他身上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
“啧啧,还是这身警服精神!瞧瞧这肩章,这武装带,比我们这身白大褂可讲究多了。是不是呀,秋楠?”
她话锋一转,故意看向丁秋楠。
“看把我们小丁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丁秋楠本来正假装专心看书,耳朵却竖得笔直,一字不落地听着。冷不丁被点到名,她白皙的脸颊瞬间腾起一抹红晕。
她嗔怪地瞪了王护士一眼。
“王姐你又乱讲!”
那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
王护士冲陈向阳挤了挤眼睛,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向阳,我可跟你说,我们秋楠可是咱们医务室的白天鹅,厂里多少小伙子盯着呢。你可得抓紧了,别回头让哪只癞蛤蟆给抢先了。”
丁秋楠虽然没听到具体内容,但看王护士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也猜到了七八分。她没有反驳,反而悄悄抬起眼皮,视线越过书页,似乎很期待陈向阳会怎么回答。
陈向阳玩心大起,故意朗声笑道:
“王姐,说不定我就是那只癞蛤蟆呢?”
“噗嗤……”
丁秋楠再也绷不住了,被他这句自嘲逗得捂着嘴笑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一双明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那名看完病的女工也跟着笑起来,拿着方子走了。
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几人聊起了工资,陈向阳也没隐瞒,说自己现在两边跑,保卫股的工资加上医务室这边的补贴,一个月能拿到三十七块五。
“比我工资都高了!”
王护士发出一声感慨,随即又替他鸣不平。
“不过你这战斗英雄,一个月才给这点钱,也太少了。放心,等杨厂长知道你今天抓了那么多小偷,立下这么大功,肯定得给你涨工资!”
说着,王护士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双眼放光。
“你抓小偷的事,现在整个厂都传遍了!我跟秋楠刚才还讨论呢,都说你神了!快,跟姐细细讲讲,到底是怎么抓的?听说从那个王富贵家抄出来不少钱?还听说……他还把人家跑腿的媳妇都给睡了?”
丁秋楠也彻底放下了手里的书,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那双求知欲旺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向阳。
陈向阳便将从昨晚发现线索,到今天凌晨带人抓捕的整个过程,挑着能说的部分,简略地讲了一遍。
他讲得平淡,可听在两个女人耳朵里,却是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当听到连保卫科的老大,科长齐卫东,都被陈向阳毫不客气地用手铐给拷了,王护士和丁秋楠直接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
这一下,之前车间里那些关于陈向阳三头六臂、神兵天降的传言,在她们心中彻底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哪里是传言,这分明是谦虚了!
【声望 15,来自王护士的震惊】
【声望 20,来自丁秋楠的崇拜】
陈向阳的脑海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带来一阵精神上的愉悦。
三人正围着炉子,喝着王护士刚沏好的热茶,聊得热火朝天。
突然!
“哐当——!”
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道猛地撞开,木门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一群工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闯入,为首那人脸上满是惊恐和汗水,用嘶哑的嗓子焦急地大喊:
“医生!医生!快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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