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熵跪在地上，鼻血滴在地板上，溅开的血珠还没落地，就被他用指尖一挑，铁离子顺着矢量线排列成微型电路，啪地接通了大脑断掉的信号通路。
“重启……成功。”他喘了口气，眼镜片上浮现出一串飞速滚动的矢量参数，“神经过载解除，视觉紊乱抑制率87%，还能打。”
他抬手撕开白大褂，露出胸口那块倒∞纹身，皮肤下的血管正泛着暗红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烧着。他盯着那纹身，低声说：“你说我是编译器？行啊，那我今天就编个新系统。”
他从实验台底下抽出一个金属盒，啪地打开——里面是雷娜给的太阳引擎结晶，通体金红，像一块凝固的太阳碎片。他把它按在胸口纹身上，瞬间一股热流炸开，整条手臂的肌肉都在抽搐。
“恒星能量导入……稳住，稳住！”
他咬牙，用矢量操控把暴走的能量压成一道脉冲流，像给核反应堆装了个节流阀。紧接着，他又从桌角抓起一个悬浮的黑色小点——那是上回测试场里凝出的微型黑洞残骸，还在缓慢吞噬周围的光。
“来，搭个桥。”
他把黑洞悬在头顶，反向释放白洞喷流，形成一个负压锚点。空气被抽得扭曲，实验台上的纸张全飞起来，又被他用一道横向矢量弹开。
“太阳流正向注入，黑洞负压牵引，虚空数据……”他看向角落的光脑，屏幕上还残留着卡尔投影消散前的波形，“拿来当变量注入器。”
他伸手一点，光脑自动导出那段虚空数据，化作一串幽蓝色的矢量流，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体内。
三股能量在胸口交汇，瞬间炸开。
林熵整个人被掀飞，后背撞上墙，咳出一口带着火星的血沫。他的视野里全是乱码般的矢量线，重力方向飘忽不定，连呼吸的气流都成了带电粒子流。
“频率错位……差1.3赫兹……”他抹了把脸，鼻血和汗水混在一起，“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克隆舱——那是他早年搞生物实验留下的老设备，玻璃罩上还贴着“待修”标签。可就在三股能量交汇的瞬间，它自己亮了。
营养液开始冒泡，DNA双螺旋的矢量预演图在液体中缓缓浮现，像是有人在水下画公式。
“哦？”林熵咧嘴笑了，“你还挺懂事。”
他撑着墙站起来，一步一晃地走过去，手指贴上克隆舱的控制面板。矢量视觉全开，他把三股能量的融合频率重新演算，硬生生在脑子里搭了个四维拓扑模型。
“这波我算过了。”他咧着嘴，手指猛地按下启动键，“能量守恒？不，是能量重构！”
轰——
实验室炸了光。
不是爆炸，是亮。金色的矢量线从林熵身体里炸出来，像电路板上的电流，顺着皮肤蔓延，覆盖全身。他的白大褂瞬间碳化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能量回路，每一道都闪着数学符号般的光纹。
胸口的倒∞纹身彻底活了，旋转着，把三股能量吞进去，再吐出来，变成一种全新的、稳定的频率。
“迭代模板·α……启动。”
他闭眼，意识沉入基因链的矢量模型。原本的DNA结构在他眼里像一串被锁死的代码，每个断点都被预设了限制条件。他冷笑一声，直接调出太阳引擎当源动力，黑洞做熵减控制器，虚空数据当变量注入器，开始重写。
“不是打破锁。”他低声说，“是重写锁的定义。”
一道金色代码顺着矢量线冲进克隆舱。
营养液瞬间沸腾，无数数学公式从底部升腾，像花瓣一样层层绽放。π、Σ、?、∮……符号交织成螺旋，最终组成一朵由纯公式构成的花，静静悬浮在液体中央。
生命之花。
林熵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道星云般的纹路，转瞬即逝。
他伸手打开舱盖，热气扑面而来。他摘下一片公式花瓣，捏在指尖，轻轻一搓——花瓣化作光点，顺着空气中的矢量线扩散。
“成了。”
话音未落，实验室门被踹开。
程耀文举着电磁脉冲枪冲进来，作战服上还沾着昨夜引力阵列的灰：“林熵！你他妈又在搞什么非法基因实验？！”
林熵没回头，只是抬起一根手指。
程耀文的枪口微微一偏，0.5度。
“砰！”
子弹擦过天花板，火花炸开的瞬间，裂纹自动组成了斐波那契螺旋。
“你……”程耀文瞪眼，“你又改物理规则？”
林熵这才转过身，全身覆盖着金色回路，像穿了件发光的战甲。他手里抓了一把公式花瓣，随手一扬。
花瓣在空中飘散，像下了一场数学的雪。
“程教官。”他笑着说，“你说生命是怎么定义的？DNA？蛋白质？还是——”
他顿了顿，指尖一挑，一片花瓣飞向程耀文肩头，轻轻落在作战服电路接口上。
“——由谁来写代码？”
程耀文刚要开口，突然浑身一僵。
他作战服的能量读数猛地跳了一下，从E级直接飙到D级中段。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瞪眼。
林熵耸耸肩：“没做什么，就是撒了点种子。”
他走向实验台，拿起一个空U盘，插进光脑。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迭代模板·α已保存】
【可复制】
【可升级】
【可定义生命】
他拔下U盘，塞进裤兜，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泡面。
“饿了。”他说，“等我吃完这包，咱们再聊怎么改写全人类的基因。”
他撕开包装，正要倒热水，忽然顿住。
U盘背面那行小字又亮了一下：
“你的系统有例外。”
林熵盯着那行字，笑了。
他把泡面放回桌上，重新打开克隆舱，伸手进去，轻轻碰了碰那朵悬浮的公式之花。
花瓣微微颤动，随即，整朵花缓缓转向他，像是有了意识。
林熵的手指还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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