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还在揉屁股，琪琳的枪口却没放下来。
林熵站在原地，耳朵边那颗子弹擦过的皮肤还有点发烫。他抬手摸了摸，指尖一碰，就用矢量线把表皮的热流导走，连红印都没留。
“你刚才说，让我打不中？”琪琳声音冷得像冰。
“不是打不中，”林熵咧嘴，“是我想让你打中哪，你就打中哪。”
他话音刚落，远处训练场的警戒灯“啪”地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赤金色的光幕缓缓升起，地面震动，金属板自动翻转，拼出“烈阳星-超神学院联合测试区”几个大字。
琪琳眉头一皱，枪口微微偏了半寸。
“潘震来了。”她低声说。
林熵没回头，但矢量视觉已经扫到——三公里外，一架烈阳制式战舰正以超音速切入大气层，舰首的矢量喷口调整了0.3度角，落地时不会激起尘暴，但会震碎半径百米内的玻璃。
“排面拉满了啊。”他嘀咕，“这是来测试我，还是来炸场子？”
话音未落，战舰已在训练场上空悬停，舱门打开，一道人影踏空而下，每一步都踩在空气的密度节点上，走得稳得像走在自家客厅。
潘震落地，黑袍一甩，目光直奔林熵。
“就是你，说能稳定高维能量矢量？”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钢板上。
“我可没说。”林熵耸肩，“是你们学院申报的项目，我只是签字的倒霉蛋。”
潘震眯眼，从怀里掏出一根漆黑长矛，矛身泛着暗紫色光晕，像是能把光都吸进去。
“暗物质长矛，输出功率调到1%。”他抬手一甩，长矛划出一道弧线，直奔林熵面门。
林熵没动。
矢量视觉瞬间炸开——那根长矛内部的能量流像一条扭曲的蛇，表面看着匀速，实则在第0.7秒时有个0.01%的矢量抖动，明显是故意设的陷阱。
“试探？还带调参的？”他心里一乐，手指微动，一道反向力矩悄无声息地加在长矛的旋转轴上，把那0.01%的偏差引向地面。
“轰！”
长矛入地三尺，沙地瞬间熔成一片玻璃状结晶，边缘还冒着热气。
潘震挑眉：“躲开了？”
“没躲。”林熵指了指地上，“我让它自己拐弯了。”
“哦？”潘震冷笑，“那你这‘矢量稳定装置’呢？”
林熵回头，看向测试台上的银色盒子——那是他上周交上去的“原型机”，外壳闪着蓝光，看起来挺唬人。
他走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把电源线拔了。
“现在没电了。”他拍了拍盒子，“但它还在工作。”
潘震眼神一凝。
林熵抬手，掌心对准那根暗物质长矛，矢量视觉疯狂演算——他要把矛里的能量流拆成七股，再重新接回去。
“你分得越多，我连得越顺。”他低声说。
下一秒，矛身震颤，一股暗紫色能量流从矛尖溢出，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力场兜住，缓缓转向，最终汇入地面的熔晶层，形成一个环形热流。
潘震瞳孔一缩：“你没用设备？”
“用了。”林熵指了指脑袋，“这儿。”
全场安静。
琪琳站在楼顶，狙击镜自动放大，她看见林熵脚下浮现出一圈极淡的金色线条，像某种拓扑结构，正把能量流一圈圈锁住。
“这人……真把物理当乐高玩？”她喃喃。
潘震却笑了。
“有意思。”他抬手，背后凭空浮现六根暗物质长矛，和第一根组成七芒星阵，从七个方向同时刺出。
“这次，我加到7%输出。”
七根长矛破空而至，矢量轨迹交错成网，封死所有闪避角度。
林熵眼前一黑，脑袋像被铁锤砸中，鼻腔一热，血丝刚冒头，就被他用矢量线压回血管。
“来得正好。”他咬牙，矢量视觉全开，把七根长矛的动量、方向、旋转频率全拆成数据流。
“你分七股，我给你接成环。”
他双手一合，七股暗物质能量流被强行扭转方向，首尾相接，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环形轨道。
能量越积越多，中心点温度飙升，空气扭曲，发出刺耳的嗡鸣。
潘震脸色变了：“你疯了？这是暗物质，不是你家煤气灶！”
“能源不分贵贱。”林熵咧嘴，额角青筋暴起，“只要矢量对，牛顿都得给我点火。”
“轰——！”
一团刺目白光在七矛中心炸开，不是爆炸，而是——核聚变。
可控的、微型的、持续0.8秒的恒星反应。
强光散去，七根长矛歪歪斜斜插在地上，矛身焦黑，像是被太阳烤过。
林熵站在原地，白大褂烧了个洞，但人没事，手里还捏着小本本，正用笔飞快记录。
“公式出来了。”他头也不抬，“暗物质-矢量耦合方程，Δ=0.01%，完美匹配。”
潘震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突然，他耳麦里传来一声冷笑。
“有人比你更擅长玩矢量游戏。”
潘震眼神一冷，抬手关掉耳麦。
“你这能力……不是学院给的。”他盯着林熵，“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搞？太low了。”林熵合上本子，“这叫科研。”
潘震沉默两秒，忽然笑了：“行，算你过关。但下一次，我可不会只用1%。”
“随时奉陪。”林熵推了推眼镜，“下次记得把输出调到10%，太低了，我算得不过瘾。”
潘震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战舰。
林熵刚松口气，突然感觉小本本有点烫。
他低头一看，刚才写的那行公式，正在自己动——笔迹像被什么力量牵引，自动补全了后半段，多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符号，像倒置的∞。
他瞳孔一缩。
还没来得及细看，本子“啪”地合上，自动翻到下一页，空白纸上浮现一行新字：
“外部数据侵入，来源：未知高维协议。”
林熵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卡尔？”他低声，“你盯我多久了？”
他没等答案，直接把本子塞进兜里，转身就走。
赵信还在原地傻愣：“林哥！刚才那光是不是太阳？”
“比太阳小点。”林熵头也不回，“就一打火机。”
“那你衣服为啥烧了？”
“打火机有点大。”他摆手，“回去给我报销。”
琪琳从楼顶跳下，落地时枪收进背后，走到他身边，声音冷得能结冰：“你刚才，根本没靠那装置。”
“废话。”林熵翻白眼，“那破盒子连泡面都热不了。”
“那你为什么交上去？”
“因为你们都需要一个看得见的‘证据’。”他指了指脑袋，“而我，只需要他们相信我有‘设备’，这样我才能偷偷用这个。”
琪琳盯着他，突然压低声音：“潘震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还有人。”
“我知道。”林熵笑了笑，“刚才他耳麦里，有人说话。”
“你听见了？”
“没听见。”他摸了摸耳朵，“但我看见了——他耳麦的电磁矢量有0.03秒的延迟波动，是远程信号注入的特征。”
琪琳沉默。
林熵继续走，突然停下，从兜里掏出那枚赤红结晶——雷娜掉的那颗。
它在发烫，表面那圈克莱因瓶刻痕，正微微发亮。
“你也在反应？”他眯眼，“是因为刚才的核聚变？还是……因为他？”
结晶没回答，但温度越来越高。
林熵把它塞回兜里，刚要迈步，突然感觉地面有异。
他低头。
脚下那片熔化的沙地结晶，正缓缓浮现出一道纹路——和结晶上的刻痕一模一样，像某种共鸣。
他蹲下，手指刚碰到那纹路，结晶“啪”地从兜里弹出，滚到纹路中心。
两者接触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脉冲扩散开来。
林熵的矢量视觉捕捉到——那光脉冲的频率，和他在虚拟战网里见过的红色数据流，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他低声，“卡尔在复制我的能量模式。”
他伸手去捡结晶。
指尖刚碰到，小本本又“啪”地自动翻开，那行“未知高维协议”下面，多出一行新字：
“检测到变量失控，启动清除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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