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易中海的声音里藏着一丝特别难察觉的颤抖，他拼命压抑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脸上努力挤出的“担忧”表情，看起来特别僵硬、不自然，“你爹他…他说的那些全都是瞎编的！根本不值得去信！要是他真能寄钱回来，当初又怎么会卷走家里的东西跑掉呢？他这是在骗你啊！你要是不去找他，你和雨水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他又一次把“生存”这个难题摆了出来，想把话题引到别的方向，用这种方式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
何雨柱把易中海那一瞬间的强烈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的嘲讽更重了，但表面上却露出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和委屈”，态度十分坚决：“一大爷！不管他说的是谎话，还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也再也不想管了！”
他猛地转过身，几步走到炕边，把吓得一直发抖的何雨水紧紧抱进怀里！
“雨水是我的亲妹妹！她才只有七岁啊！我作为哥哥，难道还养不活她吗——”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更改的坚定。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又有神，越过脸色惨白、眼神躲躲闪闪的易中海，望向远处：“我在鸿宾楼当学徒，到现在已经整整干了三年！…靠这份工作来养活雨水，完全够了！”
“至于家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鲁菜谱和谭家菜谱…我爹虽然把原本的带走了，但我从小就看着这些菜谱长大，里面的核心诀窍早就深深记在我的脑子里了！…没人能把这些从我的脑子里夺走！”
“所以啊，一大爷，”何雨柱最后把目光投向易中海，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带着看穿一切的清醒和冷漠的疏远，话头却突然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像很随意的“困惑”与“失望”：“对了，一大爷，我爹走的时候…没跟您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他紧紧盯着易中海的眼睛，仿佛要从那双眼眸里找出藏着的秘密。
「砰！」
这句听着轻飘飘的问话，落到易中海耳朵里，简直就像一声惊雷炸开！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他这是在试探我！他是在问那封信！问那笔钱！
易中海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没了，眼神慌乱地避开何雨柱的目光，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几乎没经过思考，就急切地否认道：“没有！真的没有！柱子！你…你难道还不相信一大爷吗？我真…真没听他说过任何特别的话！”
他的声音又尖又急，满是明显的慌乱，完全没了平时的沉稳样子。
何雨柱看着易中海这副魂不守舍、急着和这件事撇清关系的模样，心里一片冰冷，但脸上却刚好露出一丝“失望”与“不解”，就好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有些落寞：“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轻轻应了一声，语气特别平淡，可偏偏就是这种平淡的语气，让易中海的心悬得更高了。
紧接着，何雨柱的语气又变得坚定而疏远：“一大爷，我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养活妹妹！我们兄妹俩的事情，就不麻烦您费心了！要是真到了走投无路、活不下去的地步，我就去街道办，去派出所！问问那些工作人员，当爹的丢下没成年的孩子跑了，还卷走家里的财产、断了孩子的活路，政府会不会管这种事！看看他之前答应好的生活费，到底还算不算数！”
他特意把“承诺的生活费”和“政府管不管”这几个字说得格外重，就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易中海的心上。
“现在家里又乱又冷，”何雨柱的语气冷冰冰的，就像是在赶走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就不留您在这里多待了。我还得带雨水去鸿宾楼，到上工的时间了！”
他不再看易中海那张惨白、写满疑惑与不安、又透着心虚的脸，转过身，用自己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脊背护住妹妹，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暖与力量：“雨水，别害怕，跟哥哥走！哥哥带你去鸿宾楼，哥哥干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等着，鸿宾楼的后厨很暖和，哥哥给你倒点热水喝。”
何雨水用力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手。
何雨柱拉起妹妹冰凉的小手，再也没看一眼站在屋里一动不动、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的易中海，径直朝门口走去。
他身上穿着学徒的短褂，脊梁挺得笔直，就像风雪中一棵顽强不屈的青松，伸手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外，雪停之后刚刚放晴，阳光既显得刺眼，又带着阵阵寒意，但当它洒在何雨柱年轻而坚定的脸上时，却仿佛给那张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牵着妹妹的手，迎着寒冷的风，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子，朝胡同外面走去，朝他已经奋斗了三年、承载着他和妹妹未来希望的鸿宾楼走去，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身后，易中海站在冰冷又破旧的屋子里，望着兄妹俩消失在阳光中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
他之前精心谋划的所有事情，被这个他一直当成“傻小子”看待的学徒，用清晰的现实情况（自己的积蓄、学徒的工钱、学到的手艺）、明确的未来计划（提升川菜手艺、结合家传菜谱）以及守护妹妹的决心，彻底打破了！
他眼神的深处，第一次对这个“傻柱”流露出深深的忌惮，还有…冰冷的算计。这个何雨柱，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凛冽的寒风正肆虐着，将地面上还没完全化尽的积雪卷向空中，那些雪粒就像冰冷的小石子，狠狠拍打在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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