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清寒醒了。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惶地弹起，更没有落荒而逃。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张软榻上，睁着眼，瞳孔里却没有任何焦距，空洞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从最敬畏的师尊，到最爱慕的师兄。
她内心深处，仅有的两块净土，被尘世隔绝、用百年孤寂守护起来的圣地，如今都被同一个人，用最残忍的方式，踏得稀碎。
力气，连同灵魂，仿佛都被抽干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明好整以暇地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打磨出的、濒临破碎的艺术品。
“感觉如何？冰山执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威严师尊，还是温柔体贴的白月光师兄，能满足你的，让你神魂颤栗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她只是眼角一动，一滴清泪无声地滑落，没入鬓角。
那个让她在梦中体验到极致圆满与幸福的，不是云景师兄，而是这个恶魔。
那个让她在恐惧中品尝到快感的，不是师尊，也是这个恶魔。
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不堪，都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她缓缓坐起身，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认真地正视着眼前的男人。
那双曾经冷若冰霜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有恨，有怨，有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后的认命，以及……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一丝病态的依赖。
“你……到底想怎样？”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像是一面城池降下的白旗。
这句问话，标志着她从心理上，彻底放弃了抵抗。
苏明嘴角的弧度愈发满意。
【叮！目标心理防线彻底瓦解，确认主从关系，攻略进度85%！解锁特殊羁绊！】
【情绪值账户余额：13500！】
苏明心中念头一动，毫不犹豫地在系统商城里进行兑换。
【兑换“梦境投影”初级权限，消耗情欲值3000点。】
【兑换丹方“冰心丹”，消耗情欲值5000点。】
他没有回答林清寒的问题，而是摊开了手掌。
一缕微光在他掌心汇聚，很快，一枚散发着淡淡寒气、通体晶莹的丹药虚影，凭空浮现。
那丹药的气息，林清寒再熟悉不过，正是能辅助《冰心诀》、稳固道心的至宝——冰心丹！
虽然只是个虚影，但那精纯的药力感应，做不得假。
林清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仅能治你的心病。”苏明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还能给你实实在在的好处。臣服于我，你能得到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是威逼，也是利诱。
林清寒死死地盯着那枚丹药虚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道心，因他而乱；
如今，能稳固她道心的希望，也来自于他。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就在这微妙又紧张的气氛中，在她即将做出某种决定的时候——
“砰！砰！砰！”
蝶梦居的大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紧接着，一个带着哭腔、听起来分外柔弱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请问……这里是蝶梦居吗？我……我听说，老板能解一切心头之苦？”
苏明眉头一挑，看了一眼衣衫尚有些凌乱的林清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清寒浑身一僵，脸上瞬间血色上涌，羞愤交加。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和散落的长发，动作间的慌乱，与她平日里执事大人的威严形象判若两人。
苏明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密室，随手拉上了门。
他打开蝶梦居的大门，只见门外月光下，站着一个身穿素缟的女子。
她身形纤弱，容颜憔悴，眼眶红肿，却依旧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绝色。
正是新入门不久的外门弟子，也是柳絮坊市那家最大商行主人的未亡人——秦若雪。
秦若雪抬起泪眼，刚想说话，目光却越过苏明，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那个刚从里屋慌张走出的身影。
是……林执事？
她愣住了。
而林清寒看到秦若雪，也瞬间认出了这个最近在宗门里颇受议论的新弟子。
身为执事的威严让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想摆出平素的清冷模样，可脸颊上未褪的红晕和那略显凌乱的发丝，却成了最尴尬的证据。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若雪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探究与疑惑。
林清寒在这样一览无余的审视下，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烧得生疼。
她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从苏明身边绕过，冲向门外。
但在与苏明擦肩而过，即将踏出蝶梦居的最后一刻，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苏明一眼。
那眼神里，有警告，有羞愤，有不甘，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侵占了领地的怨怼。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苏明仿佛没有看到那记复杂的眼神，他转过身，脸上挂着温和而悲悯的微笑，对门口手足无措的秦若雪说：
“姑娘，请进吧。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慢慢说。”
“在我这里，没有解不开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