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团结、有五块的、两块的、一块的，还有各种毛票，以及一大堆厚厚的粮票、肉票、布票、油票……
“嘶！”
当看清地上那堆钱和票据时，整个院子再次响起一片整齐的抽气声！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一千一百五十二块！
这得是多少钱啊！
他们很多人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五十块钱！
这笔钱，足够在京城买下一座小院子了！
嫉妒、羡慕、震惊……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众人眼中交织。
他们看向赵红兵的眼神，彻底变了。
院子中央那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和票据，像一块烧红烙铁烫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二大爷刘海中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堆钱，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他那张胖脸因为过度充血而变成了酱紫色，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
凭什么这泼天的富贵是这个小瞎子的！
要是这钱是我的……刘海中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当场疯掉。
三大爷阎埠贵则完全是另一副光景。
他那双小眼睛里精光四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山响。
一千多块钱啊！还有那么多票！
这赵家兄妹俩黄口小儿，哪懂得持家过日子？
这钱放在他们手里，那不是白瞎了吗！
自己作为院里的三大爷，是不是有义务帮他们“分担”一下？
比如帮着保管，或者……用点“合理”的价格从他们手里换点票据过来？
不光是他们，院里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异，羡慕、嫉妒、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交织在一起。
别说这些外人，就连赵雪自己此刻也彻底呆住了。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那座由她三年血汗堆成的小山，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从小到大别说一千块，就是十块钱对赵雪来说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雪，去把钱和票都收起来。”
赵红兵平静的声音在赵雪耳边响起，将她从失神中唤醒。
“啊？哦……哦！”
赵雪如梦初醒踉跄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当她第一次触碰到那厚厚一沓“大团结”时，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是真的，这不是梦！
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模糊了赵雪的视线。
她一边哭，一边笨拙地将那些钱和票据往怀里拢。
这些钱，都是赵雪辛辛苦苦挣来的啊！
有了这些钱，哥哥和她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别急着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仔仔细细地点一遍。”赵红兵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省得日后有人说闲话，说我们讹人。”
这话是说给易中海听的，更是说给全院人听的！
赵雪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了一眼哥哥坚定的侧脸重重点了点头。
她擦干眼泪，跪坐在地上开始一张一张地点数起来。
“十块、二十、三十……”
赵雪数得很慢很认真，清脆的报数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脸上。
周围的邻居们伸长了脖子，眼睛随着赵雪手里的钞票移动，喉头不断滚动吞咽着口水。
当赵雪数完最后一张毛票，又仔细清点完所有票据后，她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
“哥，没错！工资一千一百五十二块，粮票、肉票、布票……一张都不少！”
“好。”
赵红兵点点头，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易中海和贾东旭。
“你们可以滚了。”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最后定格在刘海中和阎埠贵的脸上，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这些钱是我妹妹拿命换来的！”
“以后，谁要是敢打这笔钱的主意，或者再敢欺负我们兄妹俩，就别怪我赵红兵不讲情面！易中海和贾东旭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说完，他拉起赵雪的手在众人敬畏目光中转身回家。
回到那间家徒四壁的屋子，赵雪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着那一大包钱蹲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哭出来。
赵红兵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劝说。
等赵雪哭够了才走过去，才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
赵雪抬起头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着怀里的钱又抬头看向哥哥，脸上还挂着泪珠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赵雪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下意识伸出小手在自己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哎哟！”
清晰的疼痛感传来让赵雪终于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抱着赵红兵的胳膊兴奋地喊道。
“红兵哥是真的！”
“有了这些钱咱俩以后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馒头了！”
看着妹妹这副没出息的傻样，赵红兵又心疼又好笑。
他宠溺捏了捏那哭得红扑扑的小鼻子，郑重说道：“瞧你这点追求，这才哪到哪呢？哥以后要让你住上大房子开上小汽车，顿顿都吃山珍海味！”
住大房子开小汽车？
还顿顿都能吃山珍海味？
这些词汇对于赵雪来说太过遥远陌生，那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赵雪看着哥哥那张写满了自信的脸，却没来由地觉得，只要是哥哥说的就一定能实现！
“嗯！”
赵雪用力地点头。
“走吧。”
赵红兵拉起她的手，目光落在她那件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的小褂上。
“有钱了第一件事就得改善生活。”
“瞧你这身衣服，上面的补丁都快比我岁数都大了。”
“女孩子家家的，不穿得好看点怎么能行呢？”
“哥带你买新衣服去！”
兄妹俩把钱和票据在家里的一个破瓦罐里藏好，只拿了些钱和布票，赵红兵便拉着赵雪出了门。
目的地是百货大楼。
这可是五十年代京城最气派的地方。
赵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踏进这种地方。
一进门她整个人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