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怀疑我，呵呵！”
王陆山举着手机，刚准备给爆肝刘狠狠上一课。
下一秒，手机疯狂震动。
一个电话直接弹了出来，备注是——爆杆刘。
王陆山下意识按了免提。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暴躁的男声如同炸雷般响起，音量大到手机都出现了破音。
“老王！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还是被盗号了？！”
“那鱼是真的假的？！”
王陆山一听这声音，腰杆子瞬间就硬了。
瞥了一眼旁边淡定自若的江澈，底气十足地吼了回去：“刘健你他妈才疯了！老子好心好意分享鱼获，你咒我？”
电话那头的刘健显然不信，咆哮道：
“分享个屁！二十多斤的青鱼？你他妈用的是捞网还是电瓶？就你那买洗衣机送的破竿子，遛条五斤的都费劲，还二十斤？照片是P的吧！视频是网上找的吧！”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了王陆山过去的痛处上。
他钓鱼是菜，装备是差，可今天不一样了！
他有爹！
“我P你奶奶个腿儿！”王陆山脖子都红了，激动地在船上走来走去，“我告诉你刘健，你别狗眼看人低！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说着，他直接切换了视频通话。
镜头先是对准了他脚边那个巨大的活鱼桶，桶里的巨型青鱼正悠闲地摆着尾巴，那恐怖的体型和乌黑发亮的鳞片，透过镜头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足足安静了五秒钟。
“卧槽……”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刘健旁边的朋友，“刘哥……这……这鱼好像是真的……”
刘健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咆哮着，仿佛这样能给他自己壮胆。
“就你那破竿子，就天水村这破地方，怎么可能钓上这种鱼？肯定是那地方有问题！绝对是那个钓场老板搞了鬼！”
“老王！地址发我！我和耗子现在就从市区过去！我们就不信了，我们几千块的屠龙竿，还能输给你那根烧火棍？！”
王陆山得意地看了一眼江澈，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江澈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看到没？这就是老板，我新认的爹！想来挑战？问我爹同不同意！”
电话那头的刘健和耗子，通过镜头看到了江澈。
一个穿着普通T恤，看起来比他们还年轻的小伙子，正靠在破旧的船舱边上，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幅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反而像个刚出社会的愣头青。
“就他？”刘健的不信任感达到了顶点。
王陆山挂断电话，一脸谄媚地把手机递向江澈，仿佛在请示领导：“爹，你看……”
江澈全程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脸上波澜不惊。
他没接手机，而是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悠悠地递给王陆山。
“跟你朋友说，”江澈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来可以。”
“但我的船小，一次最多接待三个人。”
“想来，得排队。”
王陆山愣了一下，随即狂喜！
这句话太他妈装逼了！
太他妈有高人的范儿了！
他立刻在钓友群里，把江澈的原话发了出去，还特意@了爆杆刘。
【王陆山@爆杆刘：我爹说了，想来可以，但船小，一次最多接待仨。想挑战？排队！】
江澈看着王陆山那副狂热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来吧。
来得越多越好。
你们越是不信，就越会投入。
等你们来了，就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了。
他已经能预见到，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幅鸡飞狗跳的场面。
而这一切，都将化为他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岩台巨物交流群”的微信群里，已经彻底炸锅了。
这个五百人的大群，汇集了岩台市大部分的资深钓鱼佬。
王陆山之前丢进去的那个视频和几张照片，像一颗深水炸弹，把无数潜水党全都炸了出来。
【路人甲：卧槽！老王这是转运了？这青鱼得有二十斤往上了吧？】
【路人乙：@王陆山，老王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从菜市场买的？】
【路人丙：视频我看了八遍，那鱼活蹦乱跳，不像是菜市场买的！老王，哪钓的？私我一个地址，红包奉上！】
【爆杆刘：都别问了！我已经问清楚了，天水村一个破船，收费三百！我现在就过去打假，妈的，肯定是老板养的鱼，故意搞噱头骗钱！等我当面揭穿他！】
刘健的发言，立刻引来了一片附和。
【耗子：没错，我和刘哥一起去！就老王那技术，能钓上这种鱼？母猪都能上树了！】
【路人丁：支持刘哥！现在搞黑坑的套路太多了，必须整治一下！】
但很快，就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资深钓友A：不对吧，我刚把视频截图放大了，你们看王陆山那根竿子，都快断了，明显是受了巨力。要是网箱鱼，没这么大劲儿。】
【资深钓友B：而且你们看那鱼的品相，野生大青鱼才有的光泽和体型，家养的没这么漂亮。】
王陆山看着群里的质疑，气得浑身发抖。
他感觉自己新认的“爹”受到了侮辱！
他立刻化身狂信徒，一个人在群里舌战群儒。
【王陆山：@爆杆刘@耗子，你们两个懂个卵！澈神的地方，是你们能质疑的？有本事就过来，别光说不练！我话放这了，你们要是钓不上来，以后在群里就管我叫爷爷！】
【澈神？】
【老王出息了啊，钓个鱼还给自己找了个爹，现在连神都封上了？】
【哈哈哈，能让万年空军王上岸的，确实得是神仙。叫声‘澈神’不过分。】
“澈神”这个带着几分调侃的称呼，就在这个小圈子里，第一次出现了。
江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新的外号。
他用刚刚新增的某宝余额，去岸边的小卖部批发了两箱矿泉水，两箱泡面，还有几包榨菜和火腿肠。
这些加起来一共花了150块，还剩626块继续存着。
这是天水号的第一次服务升级。
虽然简陋，但这是一个开始，是让天水号走向巨型商业游轮的起步。
江澈看着自己那艘依然破旧的钓船。
在他眼中，这艘船已经不再是废铁，而是一个刚刚开始低速运转的印钞机。
【叮！】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江澈立刻打开了系统面板。
只见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隐藏数据，此刻正在面板上疯狂跳动。
【潜在顾客意向指数：178%（飞速攀升中）】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的挑战意图，以及大规模的围观意向。钓船的吸引力正在通过社交网络快速发酵。】
【建议：宿主可消耗少量余额，临时提高钓船附近指定水域的鱼群密度，为即将到来的“客户潮”做好准备。】
江澈的嘴角微微上扬。
连系统都开始提示了。
看来，这次王陆山带来的宣传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
他果断关掉面板，靠在船舷上，点燃一支烟，目光投向了通往码头的唯一那条公路。
他在等。
等他的下一批“玩家”送上门来。
至于消耗余额？
别闹了。
他现在穷得兜比脸还干净，哪有多余的钱浪费。
大概半小时后。
“吱嘎——！！！”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引擎轰鸣。
一辆爆改过的黑色皮卡，以一个极其嚣张的漂移甩尾姿态，横着停在了码头的空地上，带起一片尘土。
车门打开。
两个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为首的正是刘健，人高马大，穿着一身名牌钓鱼服，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
他身边的耗子则是个瘦高个，一脸精明。
两人理都没理还在船上挥手的王陆山，直接从皮卡后斗里扛出了他们的装备。
整整六根鱼竿！
每一根都用着考究的竿包独立装着，抽出来后，在夕阳下闪烁着碳素纤维独有的暗光。
竿身上的LOGO闪闪发亮。
光是这一套装备，没个几万块根本下不来。
刘健扛着他的宝贝鱼竿，大步流星地走到码头边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艘破破烂烂的“天水号”。
他的目光扫过船上简陋的塑料凳，扫过江澈脚边那几箱廉价的泡面矿泉水，最后，落在了江澈那张过分年轻和平静的脸上。
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不屑，以及一种即将戳穿骗局的、毫不掩饰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