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旭心中一惊,这要是他们突然放箭,自己岂不是要变成马蜂窝。
张天旭赶紧勒住缰绳,对秦放道:“看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秦放道:“壮士救我一命,怎可轻易离去?再不济也要吃顿饭再走。”
说完,秦放朝克舒堡喊道:“是我,没事。”
屯堡众人确认是秦放,这才稍稍放下几分戒备,立即有士兵开始打开堡门,准备放张天旭进去。
但纵然如此,也依然有两个士兵始终保持弯弓搭箭的射箭姿势,显然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西域三十六国,二十三国依附于大楚,十三国依附于突厥,这些小国时常争斗,楚军和突厥军也不时爆发战争。
且枫叶山位于玛瑙国与沃尔国交界地带,厮杀频率更高,故而楚军都时刻保持戒备状态。
张天旭本不想进入克舒岭屯,但对方有弓箭在手,对自己保持威慑状态,自己进不进去也没有区别,于是便只得进入。
入堡后,有两名军士上前,他们先是将秦放扶下马,随后又对张天旭搜身,而在那两人身后,则笔挺的站着六人。
这六人同样身着赤红服饰的军装,腰悬佩刀,脸色严肃,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确认安全后,又走出一个身着盔甲的方脸汉子,这人正是克舒岭屯队正高及第。
秦放对高及第悲痛道:“屯长,马晋文被老虎掠走了。”
一个标准的屯堡是十五个人的配置,而按照大楚帝国军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三伍为一队,设队正一人。
三队为一班,设班正一人。三班为一营,设营正一人。三营为一都,设都尉一人。三都为一裨,设裨将一人。三裨为一军,设将军一人。
屯堡长官是队正,管辖三个伍,十五人,但因为这队正管辖屯堡,掌管屯堡所有事务,又远离军营,故而久而久之,屯堡的长官便多被称为屯长,正式的“队正”这个称呼反而叫的少了。
高及第听闻马晋文不幸遇难,顿时脸上浮现几分悲痛之色。
他又得知张天旭在野狼环伺下,一连射死四头野狼,勇敢救出秦放,高及第不禁对张天旭暗暗佩服,郑重对张天旭表示感谢。
张天旭见天色不早,于是便抱拳告辞。
高及第对张天旭观感极好,又是个神箭手,这样的人物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宝,于是他道:“不知壮士家住哪里,待有机会,我定当与秦放登门答谢。”
神箭手,绝不能断了联系。
张天旭听了,露出一阵悲痛神情,道:“实不相瞒,我本也是楚军士卒之子,但十三年前遭遇兵祸,合家死难,唯我独活。
前些日子又遭遇沃尔国士兵劫掠屠村,家园被毁,现今我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高及第震惊,没想到张天旭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惨,又见张天旭无处可去,便起了招揽之意。
他对张天旭道:“既然壮士也是我楚军后裔,眼下又无去处,不如便留在我屯堡,待我日后向上官禀明缘由,壮士自可成为我屯堡士卒,为国朝效力戍边,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那秦放有感于张天旭的救命之恩,又佩服张天旭的厉害,也劝道:“壮士,我知你一身本领,若你能留下来参军,以后定然有所作为。”
张天旭听罢,心想大楚乃是天朝上国,自己的身体本尊又是楚军后裔,加入屯堡,成为楚军,本就理所应当。
而且眼下自己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去处,留下来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于是张天旭没有推辞,对高及第抱拳道:“如此,那就多谢屯长,我愿意留下来继承父辈精神,为国效力,以后还请屯长多多照顾。”
高及第很高兴张天旭能留下,他笑道:“这是自然,以后我们都是一个屯堡的兄弟,哪有不相互照顾的道理。”
大军之中,彼此争强好胜的有,但阴谋算计的少,因为到了战场上,是要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谁敢耍阴谋?
所以大家平时交往大多都是直来直去,不会钩心斗角。
张天旭前世今生都很喜欢直来直去的氛围,不喜欢钩心斗角,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希望以后能成为大楚的一名悍卒,拼一个前程,也不枉来这个时代走一遭。
而成为屯堡的一员后,屯长高及第为了张天旭的安全,对其郑重叮嘱道:“枫叶山东面是沃尔国,西面是玛瑙国,你若有事出堡,须时刻提高戒备,莫要遭遇沃尔国士兵,化作他人的军功。”
张天旭神情一凌,重重点头,道:“屯长放心,我会时刻警戒,绝不给他人机会。”
高及第的叮嘱,让张天旭意识到克舒岭屯堡绝非安全之所。
不过这也更加激发了张天旭内心的冲动。
有道是乱世出英雄,既然来到这个王朝争霸的时代,又有上天赐予的金手指,若是不做出一番事业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张天旭拿起弓,单手举过头顶,无比自信道:“从今日起,这张弓,将会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清晨,天刚刚放亮,张天旭赶着羊群在克舒屯外十余里处放牧,盯着羊群,看着这些小羊悠闲的吃着草。
克舒屯是边疆屯堡,每个月会有定量的粮食送过来,但那只是吃的粮食,诸如猪肉羊肉,亦或是青菜白菜等菜类,却是没有的。
要想吃肉,就要自己畜养,故而克舒屯养了三十多只羊,还种了数亩菜地,足以在菜类方面自给自足。
张天旭初来屯堡,没有战事,便主动请求放羊,既可以出去透透气,又可以自由练习箭术,一举两得。
张天旭明白现在这个时空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箭术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立身之本,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在这方面下工夫。
“咻”的一声,张天旭一箭射中七十步外的一只野兔,顿时高兴,喜滋滋的走过去,将野兔捡起来。
手里拎着野兔,笑道:“晚上就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