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越五零我带全家纵横香江 > 第1章 甬水寒?魂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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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刺骨的冰冷,仿佛沉入无尽海底的永夜。

张碧兰的意识在混沌中漂浮,耳边是断断续续、带着浓重哭腔的宁波方言:“小姐!小姐醒醒啊!高热三日了,药石罔效,这可如何是好啊……”

高热?小姐?宁波话?

这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荡开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雕花拔步床、檀香袅袅、苏绣屏风、父母焦虑的面容……还有一个名字,张碧兰,宁波儒商张儒林的独女。

荒谬!她明明在签署那份价值数十亿的跨国并购协议后,被失控的货车撞飞,身体在剧痛中粉碎。现代女企业家的意识,怎么会困在这具陌生的、属于1953年的少女躯壳里?

“呃……”喉咙里逸出一声嘶哑的呻吟,沉重无比的眼皮艰难掀开一线。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古色古香的闺房,红木家具泛着幽光,空气中弥漫着中药苦涩的味道。床边守着一位鬓角微霜、穿着半旧绸衫的妇人,正用湿帕子擦拭她的额头,泪水涟涟。这是廖静微,原主的母亲,前清皇商廖家的苏绣传人。稍远处,一个面容清癯、气质儒雅却难掩忧色的中年男子背手而立,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正是父亲张儒林,前清进士,藏书万卷。还有一位身材敦实、眼神锐利如鹰的汉子,垂手肃立在门边,忠仆阿福,张家三代家仆。

“兰儿!我的兰儿!你可算睁眼了!”廖静微的哭声陡然拔高,扑上来紧紧攥住她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未散的恐惧。

张碧兰——不,现在她就是张碧兰了——感觉身体像被拆散了重组,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喉咙火烧火燎。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试图消化这离奇的现实。

穿越?1953年?新中国初期……作为一个对历史脉络有着深刻理解的企业家,这个时间点瞬间在她脑中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结合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封建余孽”、“苏绣珍品”、“清查风声”……一个清晰的预判如同冰锥刺入脑海:文革虽未开始,但针对“旧文化”的肃清风暴已在酝酿!张家,这典型的“封建残余”,首当其冲!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和穿越的眩晕。她必须活下去!用尽一切手段!

就在她试图挣扎坐起时,左手腕内侧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仿佛有烧红的烙铁按在了皮肤上。

“嘶——”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缩回手。

廖静微和张儒林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阿福更是警觉地踏前半步,目光如电扫视四周。

张碧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原本有一小块浅淡的、形似莲花的胎记。此刻,这胎记竟变得殷红如血,并且,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古老梵唱意味的嗡鸣声,直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嗡…嗡…

伴随这嗡鸣,一片虚影在她眼前缓缓浮现——那是一截指骨,晶莹如玉,散发着温润而神圣的微光,表面缠绕着细密的、难以辨识的经文。这虚影一闪即逝,但就在它消失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在她灵魂深处建立。一个大约300立方米、绝对静止、绝对黑暗的立方体空间,清晰地出现在她的感知中!

佛骨舍利?储物空间?金手指?!

前世,她在一次顶级拍卖会上,曾以天价拍得一件据传是高僧舍利的法器,那形态……与方才的虚影何其相似!难道那东西跟着她的灵魂一起穿越了?还绑定了她,开启了传说中的空间异能?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近乎冷酷的狂喜。在这个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时代,这个空间,就是她绝境求生的最大依仗!是守护这个刚刚接纳她的“家”的终极底牌!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嘶哑:“阿娘……我没事了,就是……做了个噩梦。”她目光扫过床头梳妆台上,一支通体碧绿、水头极好的玉簪,“梦见……好多火,好多人冲进来……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烧了……”

“火”字出口,张儒林的背影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清癯的脸上血色褪尽,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悸和深沉的忧虑。廖静微更是浑身一颤,死死攥紧了女儿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嘴唇哆嗦着:“兰儿别怕!噩梦!是噩梦!家里好好的,谁敢……”

张儒林抬手,止住了妻子的话。他走到床边,深邃的目光第一次如此锐利地审视着自己的女儿。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娇弱少女,更像是在看一个……洞悉了某种恐怖未来的先知。

“碧兰,”他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梦到了什么火?什么人?”

张碧兰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父亲听懂了她的暗示。她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刻意将恐惧放大,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好多穿……穿灰蓝色衣服的人,凶得很……冲进书房,把爹爹的书……都扔进火堆里了……还有阿娘的绣架……”她描述着记忆中关于文革的可怕画面,细节虽模糊,但那种毁灭性的氛围却无比真实。她的目光,更是刻意地、带着深深的恐惧,掠过父亲身后书案上那本摊开的、纸张泛黄的线装书——《海国图志》。

张儒林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本他视若生命的孤本。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一生珍视风骨,拒任伪职,携书南归,这些书,这些承载着华夏千年文脉的典籍,就是他的命!

“书……烧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书房里那万卷藏书,不仅仅是他的心血,更是他作为文人、作为士大夫的精神寄托。若真如女儿噩梦所示……那将是比杀了他更痛苦的酷刑。

廖静微也彻底慌了神,她猛地扑向自己的绣架,紧紧抱住那卷用层层锦缎包裹的《万里江山图》底稿,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堡垒。“不!我的绣品!谁也别想动!宁死……宁死也不给!”她的声音尖利而决绝,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苏绣,是她皇商廖家的根,是她活着的意义。

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蔓延开来。

张碧兰看着父母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和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知道自己的“噩梦”已经精准地戳中了他们最深的恐惧。铺垫已经完成。

她挣扎着,用尽力气半坐起来,目光扫过父母、扫过忠诚守护的阿福,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阿爹,阿娘,那个梦……太真了,真得让人骨头缝里都发寒。”她喘息了一下,仿佛后怕不已,然后,抛出了她穿越后最重要的决定,一个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家庭背景下,堪称石破天惊的决定: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走!去……香港!”

(结尾)

“去香港?!”

这三个字如同炸雷,劈在张儒林和廖静微的心头。廖静微猛地摇头,抱紧怀中的绣稿,声音带着哭腔:“不!我不走!死也要死在祖宅里!这是廖家的根!绣品的魂!”

张儒林则死死盯着女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疑惑、恐惧,还有一丝被深深刺痛的故土情结。逃?背井离乡?舍弃祖宗基业?这念头本身就带着屈辱。他张儒林一生傲骨,难道真要沦落到仓皇出逃的地步?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甬城阴沉的天空下,熟悉的黛瓦粉墙此刻却显得危机四伏。

忠仆阿福沉默地站在阴影里,魁梧的身躯像一尊石像,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听到“香港”二字时,锐利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沉寂,仿佛在无声地评估着这条绝路上可能的凶险。

屋内死寂,只有廖静微压抑的啜泣和张儒林粗重的呼吸声。张碧兰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划破了这个书香世家最后的平静幻象,将血淋淋的现实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走?还是留?

这个关乎生死存亡的抉择,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而窗棂之外,1953年深秋的寒风,正裹挟着无形的肃杀之气,悄然掠过甬城寂静的街巷。一丝极其微弱、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视线,似乎从对面街角模糊的阴影中投来,短暂地停留在张家紧闭的大门上,随即又无声无息地隐去。

张碧兰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窥探感,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她的秘密刚刚苏醒,她的提议刚刚抛出。但危险的阴影,似乎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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