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啊,您可能不知道,下官根本没有处置他们的权限啊。”
周天无奈的说道。
叶城疑惑的看着他,堂堂一州刺史兼江州知府,竟然没有权限处置境内的几个粮商?
听着都荒唐!
“当真?”
“公爷,千真万确啊!事实确实如此啊!”
“哦?这却是为何?”
“公爷,三年前陛下下了圣旨,刺史知府无权处置境内身价一千万石以上的商贾。”
“不管他们做的多过分,能处置他们的也只有陛下本人,也因此,这些年来,这帮贱商年年张狂,事事嚣张。”
虽然事实证明,安晴是真的蠢的不可救药,但这一刻,叶城还是觉得,这个圣旨真的很难评价。
查其言,不似人言,观其貌,不似人君。
简而言之,这种行为,畜生看了,都觉得畜生啊。
“怪不得,所以,此番天灾,皆是人祸?”
周天无奈的拱了拱手,“正是,陛下此举所欲为何,下官实在不知。”
“但自从这道圣旨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被逼的背井离乡了啊。”
周天无奈的说道。
叶城冷着脸点了点头,“本公爷知晓了,周知府,你且按照本官提供的军令行事吧。”
“下官遵命。”
说着,周天从叶城的手中,接过了一张绢帛,上面写满了对此次赈灾的命令。
“周知府,你传令之时,切记告诉江州文武官员,本府手握便宜从事之权,玩视军机消极怠工者,本公可便宜从事。”
“是!”
周天急忙答应了一声,便回府安排去了。
“张继,你我也有十一年没见了吧?”
“是啊,叶大哥,自从飞龙卫解散,自己已有十年了。”
叶城微微点首,旋即缓缓开口道,“张继,如今你算是当年的老弟兄里混的最好的那个,平日里为何不照料着大家一些?”
张继长叹了一口气,“大哥,那女帝对我们这些你的旧部看的很紧,不说别的,小弟府上,就有三个女帝安插来的人。”
叶城听罢,面不改色的缓缓提问道,“那两人,可曾犯下什么罪过吗?”
“不曾,大人。”
“你仔细回忆一下?当真不曾吗?”
张继不是官场小白,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叶城的意思。
随即,不假思索的开口,“小弟思来想去,这几人都犯有赈灾不利之罪。”
叶城满意的点点头,“甚好,本公命你即刻将那几人处决,然后派兵到各地督促施粥发粮之事。”
“小弟谨遵将令。”
安排好这一切,叶城回到了江州当地为他们一行准备的府邸。
周安一见叶城,就朝着他走了过来,“主人,小的查过了,此处没有密道,所有隐秘的后门,小人也已经派人堵上了。”
叶城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得好。”
“让你调查的事,都查清楚了吗?”
“主人,属下都查清楚了。您请看。”
说着,周安递来了这三年来江州府的粮税账册和人口流徙记录。
按照这上面的记载,江州这粮荒,从三年前安晴那道圣旨下达之后就开始了。
这三年,前后换了三个知府,全都是因为治理不力导致流民越来越多被撤职的。
可安晴的圣旨直接堵死了官员们治理此事的门路,任你庖厨名扬天下,一粒米都不给你,你如何做得出白米饭呢?
各位上任又被撤职的官员,面临的都是这样的困境。
上位者自己造出来的祸乱,他手下的人又怎能处理?
“主人,还有这个,这是从那几个被斩首的粮商1家里抄没出来的他们这几年的商业版图。”
说着,周安递上了四张图纸,这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几大粮商的据点。
“好,好得很啊……这江州不姓叶,改姓米面了啊?”
“主人,说真的,陛下此举,甚是不智,如此纵容粮商,非天下之福。”
“当然不智,不过我们的陛下,她可不蠢,她是毒。”
“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只有任由粮商横行恶意炒高粮价,江州的黎民百姓才会因为吃不起饭被迫背井离乡。”
说到这里,叶城静静的看了周安一眼,“周安,你恢复自由身之后,也在京城生活了半月,可知京城与此地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粮价,京城的粮价是正常的。”
叶城沉沉点首,目光暗淡的叹了口气,“是啊,京城的粮价是正常的,这样一来,各地的百姓,就都会往京城跑。”
“以此充实京城附近的人口,免去招兵工作繁杂之累,免去压迫百姓层层转包之弊,将所有的利润牢牢抓在手中。”
叶城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如此倒行逆施,难怪锁妖塔日日松动。”
“主人,这和锁妖塔松动有何关联?”
“锁妖塔是靠着大周天子的龙气和法力共同压制的,安晴无德,倒行逆施,龙气衰弱,自然镇不住锁妖塔。”
“如今她的龙气已经几近散失殆尽,所以……就连普通的牛头兵猪头兵这类下等妖物,都能突破锁妖塔的封禁了。”
周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主任您镇守锁妖塔十年怎么一点事都没出,现在您刚出来没多久,就乱成这样。”
叶城冷哼一声,“别的事姑且不管,我等如今前来,为的,是将江州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言罢,叶城嘱咐周安去办理详细的赈灾事务,而他自己,则和在京城一样,躺在椅子上,吃起了葡萄。
“叶城哥哥,你倒是会享清闲啊。”
安宁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叶城回头,微微一笑,“是啊,事情有周安去办,我只要享清闲就够了。”
正说着,就见周安匆匆回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以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官员,看衣袍,像是个八品官。
“主人,属下今日奉命接管城防,刚刚接管,便见这厮驾车直冲城门,属下见此人可以,便上前检查,发现车中竟有五名孩童,各个都是附近良民子女。”
“还有一个女孩,年仅三岁,全身都是血,被吓得都哭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叶城对着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怒目而视,道“说吧,你掳掠孩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