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却不信,鹿皮完整无损,只心脏处有个利落的大洞,显然是一击致命,这般精准狠辣的身手,绝非寻常猎户所有。
想到这,她心中对夏永安的兴趣更浓了,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若品行端正,倒可招揽麾下。
“这皮毛不错,我去让王上过目,你在此等候。”
夏永安则是有些傻了,咋得我在外面等半天,还拍了几句马匹,你非但不请我进去坐坐,还直接就把东西拿走了?
女将军一眼看穿夏永安的心思,不屑道:“放心,王上还不至于贪图一张鹿皮,我不可能带着一位陌生之人前去,此事必须经过王上同样才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永安:”他无奈的回答。
魏府大殿中,金色的王座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虽然是中年,可一头白发加上满脸憔悴告诉别人,这就是一个快入定的糟老头子。
侧位,坐着一位妖娆美妇,声音娇媚入骨:“王上,今日御医还未到,或许还要等片刻。”
“无妨,治与不治,本王都不在乎了。”苍老交杂着无奈的声音从中年男人口中发出。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女声:“禀王上,新皮毛已到,王上可需过目?”
却没等梓王开口,身边的美妇人抢先开口:“哼!这几天来,要么就是小狗小猫的皮,要么就是破破烂烂的,此等丑陋之物,岂不污了王上之眼?”
门外之人皱了皱眉,但还是开口:“回王妃,小的今日见过,此次之皮与以往不同,乃是梅花鹿之皮。”
“哦?梅花鹿?倒是个新鲜玩意,你进来,我且看看。”
夏永安在门外站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女将军才出来:“主上同意了,你且进去。”
女将军先是给夏永安搜了个身,确定没有带兵器后这才带他进去。
两人来到大殿之上,女将军恭敬行礼。
“王上,这位便是夏永安。”
王妃摆了摆手:“魏将军,你且先去一旁。”
魏将军眉头皱起,强忍下心中的怒意退到一旁。
夏永安进殿后一路只敢看低着头,直到走近后才鞠躬行礼。“草民见过梓王。”
并非他不敢抬头,而是尊卑有别,没王令不得擅自抬头。
可没等梓王开口,侧坐的王妇已先声道:“坐吧,王上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你不必拘谨。”
夏永安闻言却是一愣,怎么是她开口?即便她是王妃,面见百姓,第一句也该由王爷先发话。
这不是什么特权,这是为了彰显封“王”的威严,更是让众人俯首的资格,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妃子出声啊,哪怕对方是正妃。
除非……
夏永安不再想下去,他觉得没必要,对方的死活和自己有毛关系,想了又没用。
“谢王上、王妃。”夏永安也没推辞,当场就坐在了末位。
这时夏永安才看清了这位梓王的相貌,长着一头白发,面容憔悴得不成样子,但却不是因为阳气亏损所致的。
这压根不是什么风寒,虽然这几年确实是大雪降临,但不丝毫影响整日待在殿中的王爷,若是风寒,这几年早该好了。
不过他还是没多想,很快就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这座大殿。
夏永安不禁咋舌,座椅铺着绵软棉垫,连茶杯都是玉制的,果然有钱人就是好啊!
“你这皮毛不错,我代王上收下了。你且稍候,我让人取银子来。”侧坐的王妃依旧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随意。
夏永安起身恭敬应答:“既如此,草民便多谢王上、王妃的恩赐。”
无论对方如何说,王与民的尊卑之别始终存在,礼数半分不能少。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报:“禀王上,御医到了!”
“进来吧,王上可是等了许久。”王妃再次抢在梓王之前发话,王位上的王爷仿佛成了无关紧要的摆设。
殿门推开,一位白发老妪佝偻着身子进来,躬身行礼:“王上,老奴今日因琐事耽搁,还望王上恕罪。”
“无妨。”
王座上的梓王终于开口,声音却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让夏永安大跌眼界,无论何种缘由,耽搁王爷诊病按国法可直接判死罪,这位王上竟轻飘飘一句便揭过了?
御医这才从药箱中取出器具:“谢王上,老妪这就为您配药。”
夏永安此刻也目光也落在了这位御医上,他正从数十种药物中抓着,夏永安靠着香味便闻出了他抓的是哪种药材,怎么都是抓些风寒的药材?
这怕不是个庸医吧,还是故意说是风寒?
很快,御医就将数十种药材混合调好,一股浓厚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大殿。
这味道,竟然是前世“感冒药”的最低配。
不过这药中竟有些异味,这让夏永安眉头皱起,若王上待会殒命,自己的银子岂不是泡汤了?
不行,得阻止!
御医将调好的药端给王上后才缓缓离开。
“且慢!”
就在王上淡漠的要喝下去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大殿瞬间死寂,王妃拍椅而起,厉声喝道:“放肆!区区一个草民竟胆敢在此说话。”
“来人,将他拿下。”
夏永安眼神平淡:“回王妃,草民不知犯了何错,要将小的拿下?”
“王殿岂容你放肆喧哗!”
“草民前来交易,只是想问何时能取银子。”夏永安不卑不亢“方才王妃说叫人取银,莫非只是虚言?”
王妃眼神冰冷:“本妃若不给,你待如何?”
在她眼里,眼前这个小子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子,刚才就压根没想将银子给他。
夏永安心中冷笑,刚才是王妃收下的鹿皮时那种不屑的眼神,压根没想将银两给自己,说是叫人下去拿银子不是个借口罢了。
夏永安他从不吃亏,在能赢的局势下他不会退避。
“草民不能如何,只是草民有个疑惑,还望王妃回答。”
王妃不屑道:“说!”
夏永安平静道:“敢问王妃,这里可是王殿?”
“是又如何?”
“既是,那陛下为梓王建王殿的意义是什么?”
王妃刚想开口驳回这个问题,夏永安抢先开口了。
“是为王爷之功臣所建,亦是为王爷之威严所建、更是为王爷之尊严所建。”
“‘王’是陛下亲封之,亦是百姓所仰望之。”
“敢问王妃,此殿可有一丝‘王’之气派?”夏永安平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