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内,段鸿大吼一声。
“快,用飞爪!”
数名滇南精锐当即抛出飞爪,然而段鸿却留在原地,比起其他身手矫健的滇南精锐,他不过是文弱书生罢了。
“军师,我带你出去!”
段鸿摆手,随即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那人。
“告诉殿下,之后依上面的计策行事,老夫去也!”
说完,却是一把推开想带他出去的滇南侍卫,任凭山坡上滚落的圆木碾压过去。
“军师!”
“别愣着了,快走,保护殿下!”
身手最好的几人见此也不再犹豫,利用飞爪勾住远处山石,飞身离开。
鹰嘴坳上,宁毅上来时众人一阵欢呼。
“赢了!”
“终于干死这群王八蛋了!”
此时吴涛颓然瘫坐在地,宁毅看了过去。
“就是他对吧?”
陈睿冷声道:“就是这畜生出卖了弟兄们,我准备带回去上禀皇上,堂堂大夏御林军居然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定要夷他三族!”
宁毅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上前去。
“想活吗?”
吴涛苦涩一笑:“但求速死!”
宁毅目光冷冽:“死,多么容易,因为你死了多少弟兄?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么?”
“说清楚,你可以是英勇战死的,说不清楚,那就是叛徒!”
吴涛一愣,他不惧一死,但他还有家人,有亲族。
“我说了,家人也难逃一死!”
宁毅笑了笑:“别的我不敢说,只要你家人是无辜的,我不会追究他们的,反而会保护他们,这一点,陈统领可以作证。”
陈睿虽然不清楚宁毅为何要这么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吴涛顿了顿,随即长叹一口气:“我说,只要你们答应保护我老娘,我全说。”
宁毅微微颔首。
“我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嗜赌如命,几天前去严熠严大人家生子旗下的赌坊输了一笔巨款。”
“对方要挟要是我不听他们的,就剁了我弟弟的手,我只有这个一个弟弟,早些年我因伤去了生育能力,我家还要靠他传宗接代。”
“陈统领,我求你,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求求你救救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吴涛声音嘶哑。
陈睿也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一年他护送皇帝出行,遭遇刺客,就是吴涛替他挡了那一刀。
陈睿张了张口,但一想到死去的十多个弟兄,最终却是一言不发。
宁毅:“所以,这就是你背叛大家的理由?”
吴涛:“我该死,你们杀了我吧!”
宁毅淡淡道:“怎么和滇南人联系的?”
吴涛急忙从胸前翻出一个哨子。
“吹两声代表有情况,吹三声代表见面。”
宁毅拿在手里:“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吴涛向众人拱了拱手:“我对不住大家,对不住死去的弟兄们,我吴涛不是人,不求大家原谅,但求不要牵连我家人,陈统领,我求你了!”
“陈统领,你要小心严阁老,他的管家一直在旁敲侧击问我关于你的事情,他似乎想要拿住你的把柄!”
“我先走了一步了!”
说完,吴涛拔出长刀饮刀自刎,鲜血滚滚而出,众人尽皆沉默。
宁毅环顾四周:“他是战死的,御林军里也不能出叛徒,明白吗?”
众人微微一愣,他们都是给皇帝看家护院的,御林军中自然要绝对忠诚,一伍出叛徒一伍全诛,一所出叛徒,一所全受其牵连,这是铁一样的规矩。
陈睿突然有些后怕,自己要是怎么没想到这儿呢。
他看向宁毅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之色。
“多谢宁公子救命之恩!”
剩下的一众御林军侍卫也纷纷拱手。
“多谢宁公子!”
宁毅摆手道:“好了,去出口处堵着,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了!”
众人微微一愣,陈睿却知道宁毅的身手。
“诺!”
陈睿一个从四品的御林军护卫统领,此刻却向宁毅这个五品侍卫行了上官礼。
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开始怀疑起传说中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传闻恐怕多是假的。
“保重!”
宁毅拍了拍陈睿的肩膀,却是反身向山下而去。
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
滇南人营地内。
几名负责保护段鸿的侍卫单膝跪地。
“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段大人,请殿下责罚!”
熊光明眼中几欲喷火,段鸿不仅是他的老师,更是他视为至亲长辈的存在,若没有段鸿,生来丑陋的他,恐怕早就被滇南王室遗弃。
若没有段鸿,他也不可能走到今日坐上王太子之位。
可仅仅是一次入京,最亲近的表弟死了,最敬爱的师长也死了,这一刻熊光明眼中只剩下愤怒和仇恨。
但多年段鸿的教导,让他强忍住了怒气。
“你们起来吧!”
“殿下,这是段大人临行前让我交给殿下的。”
熊光明接过打开一看。
“殿下,若你看到此物,就意味着老夫已经死了,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告诉过你!”
“其实老夫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红莲教的左护法……你的生母乃是前朝皇室后裔……”
“严熠算半个我们的人,要利用他,拉拢他,必要时也可通过红莲教威胁他……”
“你要找到复国宝藏,其中一半地图在右护法柳东辉手中,另一半我藏在你的书房里,除此之外还得拿到传国玉玺,三者合一才能真正开启宝藏。”
熊光明微微一怔,他总算反应过来,为何这段时间段鸿一直给他讲述前朝还有红莲教的事情。
“段师,我一定会找到宝藏,血屠宁家为你报仇!”
“咕咕!”
此时营地外传来了哨声。
“殿下,有人来了!”
熊光明随即将东西揉碎,扔到篝火中,他目光一凝。
“把人带进来,严熠养的狗,居然还敢来?”
然而不等熊光明走出帐篷,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接着一声接着一声。
直到一连六声之后,滇南人安排的哨兵悉数倒下。
熊光明目眦欲裂躲在石缝中。
“鼠辈,你不是要单挑吗?有本事别用暗器!”
宁毅笑了笑:“是单挑啊,我一人单挑你们所有人,现在开始真正的猫鼠游戏!”
“殿下,快走!”
一名滇南护卫举起同伴的尸体向宁毅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熊光明咬了咬,却是头也不回利用飞爪一头扎入山林中。
随着身后的枪声不断响起,熊光明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就这样他逃了整整一夜。
等他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之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准备喝口水休息一下时。
脑门上却突然顶了一根黑黝黝的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