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油光水滑的烤鸡，最终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骨头，被苏棠意犹未尽地用油纸重新包好，塞到了床铺最里头——这玩意儿可不能让人看见，不然“冷宫弃妃疑似偷鸡”的罪名够她再挨一顿板子。
胃里有了货，身体暖和了，脑子也终于开始正常运转。
苏棠打了个饱嗝，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目前的处境和这个名为“女皇养成”的金手指。
冷宫，弃妃，无宠，甚至可能被遗忘。身边只有一个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张嬷嬷，记忆里原主似乎还有个陪嫁小太监，也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
生存环境……苏棠环视这间破屋子，忍不住又想吐槽。这哪里是寝殿，这简直是大型开放式垃圾填埋场！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墙角挂着蛛网，窗户纸破得七零八落，夜风一吹，呜呜作响跟鬼哭似的。那床板硬得硌人，被褥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潮味。
就这，还想当女皇？系统怕不是中了病毒？
【请宿主积极面对人生，不要恶意揣测本系统。】电子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满，【检测到宿主生存环境‘极度不洁’，严重影响身心健康与发展潜力。建议尽快使用‘清洁符’。】
对，还有张清洁符。
苏棠心念一动，那张画着玄奥符号的黄纸符就出现在她手中。触感微凉，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玩意儿怎么用？贴墙上？大喊一声‘清洁一新’？”
【……本系统不提供哈利波特版权咒语。】系统的吐槽精准到位，【只需将符纸撕开即可，效果范围仅限于此房间。】
苏棠将信将疑，两手捏着符纸边缘，轻轻一撕。
“刺啦——”
一声轻响，符纸瞬间化作点点柔和的白光，如同萤火虫般散开，迅速弥漫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接下来的一幕，让苏棠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些白光所过之处，灰尘如同被无形的吸尘器吸走，迅速消失不见。蛛网融化，墙壁上的污渍褪去，露出原本（虽然还是有些旧）的颜色。破败的窗户纸被修补完好，吱呀作响的破门也变得严丝合缝。地上散落的杂物被归拢到角落，整齐码放。连她身下的床铺和被褥都变得蓬松干燥，那股子霉味潮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阳光晒过般的清新气息。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速度快得惊人。不过几个呼吸间，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虽然家具还是那些破旧家具，但再也看不到脏污和混乱，变得井井有条，堪称……家徒四壁的简约风？
苏棠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卧槽……系统，你这保洁团队什么价位的？能包月吗？”这效果，顶得上十个金牌保洁阿姨不眠不休干一天！
【本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清洁符乃初级生活类符箓，只需1积分即可兑换。】系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骄傲。
1积分？就是完成那个对墙抛媚眼的沙雕任务给的奖励？
苏棠瞬间觉得那任务一点也不沙雕了！值！太值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干净的环境里，她的生存欲望都强烈了不少！果然，干净整洁的环境是幸福生活的第一要素！
她心情大好，甚至有了闲心研究起系统的其他功能。光屏上除了任务列表和系统空间，还有一个【商城】图标亮着。
点开一看，里面琳琅满目，分门别类。
【食品类】：馒头（1积分）、红烧肉套餐（5积分）、满汉全席（1000积分）……【技能类】：初级宫斗技巧（100积分）、初级医术（200积分）、初级厨艺（50积分）……【物品类】：清洁符（1积分）、初级疗伤药（10积分）、劣质化妆品（3积分）、精美宫装（50积分）……【特殊类】：暂未解锁。
苏棠看着那“满汉全席”，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但看看自己仅有的1积分，果断放弃。红烧肉套餐也吃不起。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食品类】最便宜的【馒头】上。
一个积分一个馒头？系统你怎么不去抢？外面一个肉包子才两文钱！
【系统商城物价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宿主也可通过现实途径获取物资。】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行，算你狠。苏棠悻悻地关闭商城。看来积分得省着点用，好钢得花在刀刃上。
“咕噜噜——”刚吃完烤鸡没多久，肚子又叫了。烤鸡顶饿，但架不住这身体亏空得厉害。
得搞点正常的、可持续的食物来源。光靠系统兑换，她迟早得破产（虽然现在也只有1积分）。
正当她琢磨着是去院子里挖野菜还是想办法跟张嬷嬷套套近乎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压低了的抽泣声。
苏棠立刻警觉地躺回床上，假装虚弱。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明显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圆圆的。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太监，面黄肌瘦，身上的太监服空荡荡的，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苏棠搜索了一下记忆，想起来了——这是原主的陪嫁小太监，叫小柚子！当初原主被打入冷宫，身边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只有这个小柚子死活求着跟了进来，结果进来后就被管事张嬷嬷打发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儿，平时很难见到。
“主……主子？”小柚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房间变得这么干净，也不敢相信苏棠是醒着的。
苏棠心里一软，冲他招招手：“小柚子？进来，哭什么呢？”
小柚子这才挪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床前，眼泪掉得更凶了：“主子，您终于醒了！呜呜……奴才没用，没法子给您弄好吃的，张嬷嬷她……她把给您送饭的差事抢了，还克扣您的份例，奴才刚才想去给您讨碗热粥，被她骂了出来，还踹了奴才一脚……”
苏棠这才注意到小柚子膝盖上有个灰扑扑的脚印。
好个张嬷嬷！不仅送馊饭，还欺负她的人！
苏棠一股邪火就上来了。她这人，护短！
“起来！跪什么跪！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不用跪我。”苏棠把他拉起来，看着他瘦弱的样子，想起那油纸包里还有几块她没舍得吃完的鸡胸肉。
她转身从床铺里掏出油纸包，塞进小柚子手里：“别哭了，这个，拿去吃。”
小柚子打开一看，闻到肉香，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主、主子？这……这是肉？您哪里来的？这不能！您快吃！奴才不饿！”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想把油纸包推回来。
“让你吃就吃！废话那么多！”苏棠故意板起脸，“你主子我自然有办法弄到吃的。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一口吃的。但是，今天这事，还有这肉，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张嬷嬷也不行！听见没？”
小柚子看着手里的肉，又看看虽然虚弱但眼神锐利的主子，重重点头，眼泪汪汪地开始小口小口啃鸡肉，吃得无比珍惜。
【叮！成功收服第一位下属：太监小柚子。忠诚度：65（感激涕零）。奖励积分：10点。】
哦？收小弟还有积分奖励？苏棠眼睛一亮。
看着小柚子狼吞虎咽地吃完，苏棠开始盘问：“小柚子，这冷宫里，除了张嬷嬷，还有多少人？情况怎么样？你都跟我说说。”
小柚子抹抹嘴，精神头足了些，压低声音道：“回主子，这北苑冷宫里连主子您在内，一共关着五位……呃，四位半吧。西边屋里那个李才人，去年冬天就没了。现在还有东边屋的赵美人，听说是因为巫蛊之事进来的，有点疯疯癫癫的；最里面那个小院关着的是曾经的刘选侍，性子最软，谁都能欺负；还有一位陈婆婆，不是娘娘，是以前宫里犯了事的老女官，眼睛不太好，但人好像懂点医术。下人除了张嬷嬷和奴才，还有一个负责杂役的老太监福伯，耳朵背，平时不管事。张嬷嬷是这里管事，最是势利……”
苏棠仔细听着，心里慢慢勾勒出冷宫的人员地图。疯的、软的、老的、聋的、加上一个势利眼管事嬷嬷。
嗯，开局配置可以说是非常“接地气”了。
【新日常任务发布：改善一次晚餐质量（从馊饭升级为正常食物即可）。奖励：积分 5，初级植物催生液（小份）*1。】
改善晚餐？从张嬷嬷手里？
苏棠摸了摸下巴，看着手里仅有的11积分，又看了看窗外荒凉的院子，一个初步的计划慢慢浮现。
或许，她该先从“冷宫首富”（自封的）做起？而第一桶金，说不定就落在这个张嬷嬷身上。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跟这位“好”嬷嬷，过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