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五百石粮食运回濠州城的那天,整个城池都沸腾了。百姓们扶老携幼地围在街道两侧,看着士兵们推着装满粮食的独轮车缓缓走过,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激动的泪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想要触摸车上的粮袋,却被身边的家人拉住。老者哽咽着说道:“有粮了,我们终于有粮了……”
朱元璋站在帅府的阁楼上,看着下方欢呼的人群,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转身对身边的张恪说道:“榑儿,这次夺粮成功,你立了大功。不过,这五百石粮食只能解燃眉之急,要想长久地解决粮食问题,还得靠你说的屯田制。”
张恪躬身道:“叔父所言极是。如今濠州城外有大片荒地,只要我们组织士兵和百姓开垦耕种,再辅以改良的农具和种植之法,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
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屯田之事,就交给你负责。我会让徐达调拨五百名士兵给你,再从流民中挑选一些有耕种经验的人协助你。所需的农具和种子,也由帅府统一调配。”
“多谢叔父信任!”张恪心中一喜,连忙应道。他知道,这是朱元璋对他的极大认可,也是他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步。
次日一早,张恪就带着五百名士兵和两百多名流民,来到了城外的荒地。这片荒地原本是元军的马场,面积广阔,地势平坦,只是常年无人耕种,土地已经变得十分贫瘠,到处都是碎石和杂草。
“大家先把地里的碎石和杂草清理干净!”张恪高声下令道。士兵们和流民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拿着锄头挖碎石,有的拿着镰刀割杂草,一时间,田野里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劳作声。
张恪则拿着改良后的曲辕犁图纸,找到了负责打造农具的铁匠。铁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名叫王老铁,手艺精湛,在濠州城内小有名气。王老铁接过图纸,仔细看了半天,眉头紧锁着说道:“公子,这犁的样式从未见过,曲辕的弧度、犁铧的角度都很讲究,打造起来恐怕有些难度。”
张恪耐心地解释道:“王师傅,这曲辕犁比传统的直辕犁更省力,而且能深耕土地。您看,这曲辕可以灵活转动,适应不同的地形;这犁铧采用生铁铸造,锋利耐用。只要您能按照图纸打造出来,保证能提高耕作效率。”
王老铁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就试试。不过,打造这种犁需要一些特殊的工具和材料,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没问题,王师傅,您尽管放心打造,需要什么,我都会尽力为您调配。”张恪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张恪一边组织士兵和流民清理荒地,一边时不时地去铁匠铺查看曲辕犁的打造进度。士兵们起初还干劲十足,但没过几天,就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天天干这些农活,比打仗还累!”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扔掉手中的锄头,坐在地上抱怨道。他叫赵虎,是徐达手下的老兵,常年征战,哪里受过这种苦。
其他几个士兵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种地的!”“还不如去城外和元军厮杀痛快!”
张恪听到士兵们的抱怨,并没有生气。他走到赵虎身边,蹲下身子,说道:“赵大哥,我知道大家辛苦。可是,没有粮食,我们怎么打仗?难道要饿着肚子和元军拼命吗?”
赵虎梗着脖子说道:“可我们是士兵,打仗才是我们的本分!”
张恪笑了笑,说道:“赵大哥,你想想,如果你在战场上饿肚子,手里的兵器都拿不稳,怎么能打赢元军?而且,我们现在屯田,不仅是为了自己有粮吃,也是为了城里的百姓。你家里还有亲人在乡下吧?如果我们能把屯田制推广开来,以后大家都能有饭吃,不用再忍饥挨饿,这不比打仗更有意义吗?”
赵虎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在乡下的父母和妻儿,他们每年都要忍受饥荒的折磨,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真能像张恪说的那样,大家都能有粮吃,那确实是一件好事。
张恪看出了赵虎的动摇,继续说道:“而且,叔父已经下令,参与屯田的士兵,耕种所得可以分三成归己。等收获的时候,你们不仅能拿到军饷,还能额外得到粮食,到时候可以寄回家给亲人,让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士兵们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当兵打仗,无非就是为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如果屯田真能有这样的好处,那辛苦一点也值得。
赵虎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锄头,说道:“公子,您说得对!我们听您的,好好屯田,争取多打粮食!”
其他士兵也纷纷站起身,拿起工具,继续劳作起来。张恪看着重新投入劳作的士兵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推行屯田制并不容易,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只要能让大家看到希望,就一定能坚持下去。
五天后,王老铁终于打造出了第一架曲辕犁。张恪迫不及待地带着曲辕犁来到田间,亲自示范如何使用。他牵着一头牛,扶着曲辕犁,轻轻一用力,犁尖就轻松地刺入了土地。随着牛的前进,翻起的泥土整齐而深厚,比传统的直辕犁效果好太多了。
士兵们和流民们都围了过来,看着曲辕犁,脸上满是惊讶和好奇。“这犁也太好用了吧!”“比我们以前用的犁省力多了!”“有了这犁,我们肯定能多开垦些土地!”
张恪笑着说道:“大家别着急,王师傅还在加紧打造,用不了几天,每个人都能用上新犁。”
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曲辕犁被打造出来,分发到士兵和流民手中。大家用着新犁,开垦荒地的速度大大加快。张恪又教大家选种和施肥的方法,将饱满的种子挑选出来,用草木灰水浸泡后再播种,还把收集到的粪便经过发酵后作为肥料施到地里。
在张恪的带领下,屯田工作进展顺利。一个月后,当绿色的禾苗从地里冒出来时,所有人都兴奋不已。朱元璋也亲自来到田间视察,看着长势喜人的禾苗,对张恪赞不绝口:“榑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有了这些庄稼,我们濠州城就再也不用怕粮食短缺了!”
张恪说道:“叔父,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将来一定能收获更多的粮食,为我们打下江山奠定坚实的基础。”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好!我们就从这里开始,一步步实现我们的大业!”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匆匆跑来,单膝跪地说道:“朱公子,不好了!孙德崖派人来说,要我们分一半的粮食给他们,否则就要对我们动手!”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孙德崖这个老狐狸,竟然想坐享其成!看来,我们和他之间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张恪的心也提了起来。他知道,孙德崖一直对朱元璋心怀不满,如今看到朱元璋通过屯田解决了粮食问题,肯定会心生嫉妒,想要抢夺成果。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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