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砸了过来，楚枫的CPU警报大作。
门外那句“指名要您和……和实习生楚枫”，把他快要飘散的意识，硬生生拽回了投影里。
完了。
芭比Q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刚才那句“她陪他”的惊天误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
黑塔！
那个空间站里真正的神，那个智商高到可以把星神当研究样本的女人！
她居然指名道姓，要见我这个小小的实习生？
为什么？
难道是直播间的事情暴露了？不可能，系统担保绝对匿名！
难道是刚才入侵空间站的间谍事件，我嫁祸得不够完美，留下了破绽？
还是说……
楚枫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百零八种自己被抓去切片的可能性。
他的投影，都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开始闪烁不稳。
身边的艾丝妲，反应比他还要快。
听到“黑塔女士”这四个字，艾丝妲脸上的红晕褪去，神情变得严肃。
她下意识地，就将楚枫的投影往自己身后拉了半步。
楚枫甚至能听到她内心“咯噔”一下的声音。
坏了！
艾丝妲的脑内雷达疯狂报警。
黑塔女士怎么会突然要见楚枫？
一个高高在上的天才俱乐部会员，一个空间站的实际拥有者，怎么会突然关注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
除非……
她发现了！
她一定是用她那个无所不能的矩阵，算到了什么！
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并且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身为“操作员”的楚枫！
我们……我们这个刚刚成立不到半小时的秘密组织，就要面临来自最高领导的第一次严峻考验了吗？！
想到这里，艾丝妲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但她不是紧张，不是害怕。
是兴奋！
一种身为“共犯”，即将要并肩作战的、混杂着担忧与激情的兴奋！
她，艾丝妲，组织的首席战略顾问兼唯一投资人，绝不允许核心成员在自己的地盘上，受到任何委屈！
“别怕。”
艾丝妲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很镇定。
她侧过头，对身后脸色发白的楚枫低语，平日慵懒的脸上满是决断。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是一个因为表现优异，被我这个站长叫来单独谈话，奖励你换个好宿舍的、幸运的实习生。”
“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楚枫：“……”
我谢谢您嘞！
我谢谢您还记得帮我把“睡在这里”这件事给圆上啊！
但是站长！你这个表情，这个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要去参加什么生死谈判啊！
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没底啊喂！
“站长？您在吗？”门外的声音带着催促。
“在。”
艾丝妲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说完，她转过身，面对着楚枫。
她伸出手，快速整理起楚枫投影上有些褶皱的衣领。
她的动作，又快又轻柔。
“别紧张，”她一边整理，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进行着“战前动员”，“黑塔女士只是性格比较……直接，她没有恶意的。”
“待会儿她问什么，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我。”
“我会出手。”
楚枫的内心在疯狂吐槽。
站长！求求你别出手了！
我怕你一出手，黑塔女士就不是怀疑我了，是直接把我们俩打包送去阿哈那里当“欢愉样本”啊！
整理完毕。
艾丝妲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后一步，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走吧，我的……优秀员工。”
她特意在“优秀员工”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是他们组织内部的第一个“暗号”。
楚枫的投影，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感觉自己不是要去见黑塔，而是要跟着这位富婆姐姐，去见她的家长。
而且还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生死的、超级严格的家长。
门，无声地滑开。
门外，站着一个抱着数据板的年轻女研究员，正是刚才敲门的那位。
当她看到站长和实习生楚枫，一前一后地，从站长那间传说中从不待客的私人卧室里走出来时。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手里的数据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佩佩玩偶。
卧槽？
卧槽！
我……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站长她……她居然金屋藏……藏牛了？！
艾丝妲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数据板捡起来。”
“是……是！站长！”女研究员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数据板捡了起来，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根本不敢再看。
“前面带路。”
“是！”
女研究员迈开僵硬的步伐，同手同脚地在前面走着，整个后背都写满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丝妲昂首挺胸，走在中间。
楚枫的投影，低着头，跟在最后。
他感觉，从卧室门口到黑塔办公室的这条路，是他穿越以来，走过的最漫长、最煎熬的一段路。
一路上，所有遇到他们的研究员，都露出了和刚才那个女研究员同款的、活见鬼的表情。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射。
震惊、八卦、羡慕、嫉妒、恍然大悟……
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楚枫包裹得快要窒息。
【叮！检测到剧烈情绪波动，情绪值 10！】
【叮！情绪值 15！】
【叮！情绪值 20！】
……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刷屏。
然而楚枫，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他妈是情绪值吗？
这分明是我的催命符啊！
他甚至能听到那些研究员在用内部通讯频道疯狂呐喊。
【号外号外！站长和那个实习生，从站长的卧室里出来了！】
【真的假的？有图吗？我出十个信用点买独家！】
【我就说那个楚枫不简单！原来他走的不是技术路线，是情感路线啊！】
【呜呜呜，我的富婆梦碎了！我输在哪里了？难道是我不够会吃软饭吗？】
社死。
无差别社死。
楚枫的投影被这些视线和脑补弄得快要溃散。
就在这时，走在他前面的艾丝妲，察觉到了他的窘境。
她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侧过头，用周围几个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开口。
“别紧张，楚枫。”
“黑塔女士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上次入侵事件中的优异表现。”
“我已经为你申请了‘杰出贡献奖’和‘破格晋升’，她只是最后把关确认一下。”
“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研究员们瞬间安静下来。
原来……是这样？
不是什么地下恋情，是站长在给优秀下属开小灶，进行私人表彰和辅导？
去卧室……只是因为那里更安静、更私密，适合谈论重要工作？
一瞬间，周围人对楚枫的态度，从看热闹的八卦，转为了敬畏和羡慕。
能让站长如此看重，甚至亲自出面申请破格晋升！
这个楚枫，是真牛逼啊！
听着艾丝妲这番滴水不漏的“官方解释”，楚枫暗自佩服。
站长，你这公关能力，不去给星际和平公司当新闻发言人，真是屈才了！
他朝艾丝妲感激地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艾丝妲也回以一个肯定的点头。
两人的互动，让旁边的研究员们更加坚信，这就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终于，他们来到了黑塔的办公室门前。
门，自动滑开。
里面，那个娇小的紫发人偶正背对他们悬浮在半空，观察着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来了？”
“艾丝妲，还有……”
黑塔的人偶缓缓转过身。
她直接越过了艾丝妲，把注意力放在了楚枫身上。
“……有趣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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