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这份《奇物交互反应第1145号报告》的格式又错了！说了多少遍，引用文献要用上圆括号，不是六角括号！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尖锐的斥责声在安静的研究区内回响，引来周围同事们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
楚枫连忙低下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对不起，对不起科长，我马上改，我下次一定注意！”
被称作科长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将一叠厚厚的纸质文档砸在他的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还有这些，下午下班前整理完，录入数据库。再出错了，你就自己去和艾丝妲站长申请调去后勤部扫厕所吧！”
说完，科长背着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这才响了起来。
“唉，楚枫也太倒霉了，又被老王抓着骂。”
“谁说不是呢，老王就是看他老实好欺负。”
“没办法，实习生嘛，不就是干这个的。”
“老实人”楚枫，低着头，镜片后的眼神没有半点委屈，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甚至……还有点无聊。
上班？
上什么班？
穿越到这个《崩坏：星穹铁道》的游戏世界里，成了空间站“黑塔”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实习研究员，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数据，端茶倒水，挨骂背锅。
工资少得可怜，连在空间站买个像样点的单人宿舍都遥遥无期。
这样的日子，说实话，挺没劲的。
他前世可是顶级的心理侧写师，兼互联网资深乐子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因为他的一点小小的“恶作劇”，而方寸大乱，丑态百出。
那种感觉，比赚一个亿还爽。
可现在……
楚枫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报告，感觉自己体内的乐子人之魂都快要枯萎了。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极度无聊”、“渴望搞事”……】
【宇宙直播问答系统，正式激活！】
【正在绑定宿主：楚枫……绑定成功！】
【本系统致力于为全宇宙生命带来前所未有的“欢愉”，宿主可通过发布直播问答，引发全宇宙智慧生命的剧烈情绪波动，从而收割【情绪值】。】
【情绪值可在【万象商城】兑换宇宙间的一切，包括但不仅限于：知识、技能、物品、甚至……权能！】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楚枫的脑海中响起。
楚枫愣住了。
系统？
还是直播问答系统？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他眼前的空气中，浮现出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淡蓝色虚拟屏幕。
【宿主：楚枫】
【情绪值：0】
【万象商城：未解锁（需100点情绪值）】
【新手福利：本系统将为宿主提供绝对的身份匿名保护。请注意，高风险高回报，若宿主身份暴露，系统将自动解除，宿主将立刻成为全宇宙头号公敌。】
楚枫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绝对匿名？
收割情绪值？
这不就是为他这种顶级乐子人量身定做的神器吗？
还上什么班？还整理什么报告？
老子直接开摆，在线发癫！
楚枫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划过一个危险又兴奋的弧度。
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目光扫过整个研究区。
那么问题来了，第一个“幸运儿”，该选谁呢？
欺负他的科长？格局太小，顶多让他在空间站里社死，收割不了多少情绪值。
空间站站长艾丝妲？嗯……富婆小姐姐人美心善，暂时放过她。
有了！
楚枫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研究区最深处，那间被特殊力场保护着，闲人免进的办公室上。
整个空间站，乃至整个宇宙，论身份尊贵、性格高傲、最经不起“迫害”的，除了那位天才俱乐部#83的拥有者，还能有谁？
黑塔女士！
就决定是你了！
楚枫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开启全宇宙强制直播！我要提问！”
【指令确认。】
【强制链接启动中……目标：全宇宙智慧生命体……链接已建立！】
【直播间已开启。】
【请宿主编辑您想发布的第一个问题。】
……
同一时刻。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哇！丹恒你看你看！这个角度的星空好漂亮啊！”
三月七正趴在巨大的舷窗上，兴奋地指着窗外流光溢彩的星河。
丹恒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坐在对面的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正准备对三月七的发现发表一番见解。
突然，三人的视线前方，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深蓝色屏幕，仿佛直接投影在他们的视网膜上。
三月七吓得“呀”地叫了一声，直接蹦到了丹恒身边。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丹恒也放下了书，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将三月七护在身后。
瓦尔特猛地站起身，表情凝重：“是某种未知的技术，直接作用于我们的感官……全员戒备！”
……
仙舟“罗浮”，神策府。
景元将军正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青雀，悠闲地享受着下午的摸鱼时光。
眼前的屏幕，让他喂鸟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微微睁开眼，原本慵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有意思……是哪位星神的手笔？阿哈？还是‘虚无’？”
……
某个未知的星域，星核猎手的飞船内。
银狼嘴里叼着棒棒糖，双手正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无数代码如瀑布般流过。
“搞定！又黑进了一个公司的加密数据库……嗯？”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因为那块突兀出现的屏幕，覆盖了她的所有操作界面。
“什么玩意儿？竟然能无视我的防火墙，直接入侵我的系统？”
银狼的胜负欲瞬间被点燃，手指再次舞动起来，试图追踪这个信号源。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正在擦拭着长刀的卡芙卡，也看到了这块屏幕。
她停下了动作，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轻声说道：“别急，银狼，我们先看看，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戏剧’。”
……
空间站“黑塔”。
所有研究员，包括正在训斥下属的科长们，巡逻的安保人员，甚至是站长艾丝妲，全都看到了这块屏幕。
整个空间站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天呐！这是什么？”
“是毁灭军团的攻击吗？”
“我的眼睛！它好像长在我的眼睛里了！”
楚枫混在混乱的人群中，低下头，强忍着笑意。
他能感受到，无数道或惊恐、或好奇、或警惕的意识，正通过这个直播间连接在一起。
来了，来了！
好戏，现在才要开场！
只见那块覆盖了全宇宙视野的深蓝色屏幕上，一行金色的文字，缓缓浮现。
那是一种所有智慧生命都能瞬间理解的通用文字。
【提问：天才俱乐部#83，黑塔女士，请问您藏在办公室盆栽里的私房钱，具体数额是多少？】
文字出现的瞬间，全宇宙，静了。
星穹列车上，三月七的嘴巴张成了“O”型。
神策府里，景元手里的鸟食洒了一地。
星核猎手的飞船里，卡芙卡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而在空间站“黑塔”，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间被力场保护的办公室。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不管这个提问是真是假，敢在全宇宙面前这么挑衅黑塔女士……
提问者，死定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声音，通过空间站的内部广播，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谁——干——的？”
声音的来源，正是空间站的主人——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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