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从场外传来。
“佐藤!佐藤!你在干什么?办公室那边…咦?!”
看起来像是赛马场管理人员的秃顶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显然是被这边动静吸引。
当他挤进人群,目光触及林枫手中那封特殊的信封,特别是看清那“北岛哲也·启”几个朱砂大字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变得比佐藤还要惊恐万倍!
“金…金箔龙纹笺?!还是朱砂亲启?!”管理员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这…这怎么可能出现在笠松?!”
他显然认得这种信封!
那是JRA最高层之间,用于传递最重要、最机密、或者代表某种至高身份象征时,才可能动用的特殊信笺!
它本身就代表着超越常规程序的特权!
持有者等同于北岛理事长亲临!
“扑通!”
没有任何犹豫,这位刚才还显得颇有威严的管理员,对着林枫和他手中的信笺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泥泞的地上!
动作慌乱而充满敬畏。
“您…您…恕罪!我等有眼无珠!怠慢了贵客!!”管理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几乎埋进了泥水里。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怠慢持有此信的人,后果绝不是他这地方小管理员能承担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好像重锤,狠狠砸在佐藤和其他训练师早已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扑通!扑通!
又有几个训练师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身份落差和恐惧,腿一软跟着跪了下去,溅起泥浆。
剩下站着的也都面无血色,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场面变得极其诡异。
泥泞的雨地里,平时在笠松颇有地位的大老爷们,对着撑伞的年轻人和他手中的信封,或跪或僵,噤若寒蝉。
而林枫对这些没有任何反应。
他平静地收回递出的信封,重新贴身收好,仿佛那只是普通的纸片。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身后同样看呆了的小栗帽身上。
少女灰白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眼神里充满了懵懂和巨大的困惑。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凶巴巴的佐藤大叔和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管理员伯伯,突然就对这位“鳗鱼饭团叔叔”变得这么害怕,甚至还跪下了?
林枫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驱散了周围压抑的气氛。
“小栗帽,”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跟着我训练吧。我可以让你跑得更快,超越所有人的想象,甚至站上中央最高规格的舞台。”
小栗帽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雨珠。
超越想象?中央?
这些词对她而言还有些遥远。
但“跑得更快”和刚才身体无比顺畅的奔跑感觉,瞬间抓住了她的心。
然而,她还有更执着、更根本的念头在她脑中萦绕!
“那…管鳗鱼饭吗?管饱吗?”她仰着脸,无比认真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的纯粹渴望。
林枫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带着宠溺:“管。鳗鱼饭管够,牛肉、咖喱、乌冬面…只要你跑得足够快,想吃什么都有。”
“真的?!”
小栗帽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比刚才冲刺时还要璀璨的光芒,就好像饿了好几天的小兽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肉骨头。
所有关于身份、信件的困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食物!管饱!奔跑!更快!
没有任何犹豫,她往前蹭了蹭,沾满泥点的小脸几乎要凑到林枫面前,生怕他反悔般地大声说道:“我跟你!训练师!我跟你训练!”
“好。”林枫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额头前的几缕发丝,动作自然,“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属训练师了,小栗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依旧笼罩在巨大震惊和恐惧中的人群,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佐藤训练师,还有这位管理员先生,我们的训练许可和场地安排,就麻烦诸位‘按规’‘即刻’落实。”他刻意加重了那两个词。
跪在泥里的管理员猛地哆嗦,连声应道:“是!是!贵客放心!立刻!马上!最高规格!特级场地全天为您开放!一切手续我亲自督办!保…保证不耽误您和这位…这位马娘的训练!”
佐藤则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话也说不出来,巨大的屈辱和后怕已经充斥了他的大脑。
林枫不再看他们,撑开油纸伞,为小栗帽挡开细密的雨丝。
“伞拿着,”他将伞柄递到小栗帽手中,“跟我来,先熟悉‘我们’的场地。”他刻意强调了“我们”二字。
小栗帽懵懂地接过伞,紧紧跟着林枫的脚步,踩着泥泞,在身后无数道敬畏恐惧交织的目光注视下,走向这片赛马场深处被标注为“特级”训练区域。
这里常年闲置,硬件设备远超笠松平均水准的,甚至还有足够广阔的室内赛马跑道!
但这里仅提供给每年一度的中央级马娘来训练使用,笠松本土的马娘和训练师是绝对不允许使用这片“特级”训练区域的。
此时的小栗帽心里只有:“鳗鱼饭管够!太好了!还有这位新训练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就在这时,远处的室内训练场入口处,传来充满活力的关西腔少女声音,带着点不满的抱怨。
“搞什么嘛笠松!让我来这里训练,结果最好的场地居然临时关闭了?!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面子…诶?”留着金色齐肩短发,头顶竖起标志性呆毛的身影恰好从拐角探出头,好奇地看向这边。
抱怨的正是玉藻十字。
她的目光瞬间被场中奇特的景象吸引:泥地里跪着的人,僵立的人群,核心位置却是撑着油纸伞的陌生青年和看起来有点呆呆的灰白发马娘。
此时,他们一前一后正走向特级区。
更吸引玉藻十字的是,她敏锐地捕捉到小栗帽身上残留的凌厉气息!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感觉……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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