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宇智波族地,南贺神社。
神社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墙壁上那双巨大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猩红写轮眼图腾。
庄严肃穆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宇智波光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身形单薄,与周围那些气息凌厉的族人格格不入。
他能清晰感受到,一道道或轻蔑、或怜悯、或厌恶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从四面八方刺来。
今天是宇智波一族的年度族会,而他,是这场盛会中最刺眼的污点。
宇智波光,族内人尽皆知的“血脉之耻”。
身为宇智波,却至今无法开启写轮眼。
在这个血脉至上的家族,这便是原罪。
“肃静!”
高台之上,族长宇智波富岳声音低沉,威严自生。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高台一侧。
一名少女缓步走出,她身穿宇智波家徽的深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精致冷艳。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宇智波泉奈。
族长之女,宇智波百年不遇的天才,年仅十二岁便开启了三勾玉写轮眼。
她也是宇智波光的未婚妻。
光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女,心脏没来由地一紧。曾经,这张脸上也会对他露出笑容,虽然那笑容总是带着几分高傲和矜持。
泉奈走上高台中央,与富岳并肩而立,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俯瞰着台下众人。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刻意地,也是必然地,略过了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光的呼吸滞住了。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到让他的四肢都开始发冷。
“我,宇智波泉奈。”
少女的声音响起,清脆,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清晰地回荡在南贺神社的每一个角落。
“在此,向家族请求——”
她顿了顿,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骤然浮现,那妖异的红色,让她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
“废除我与废物宇智波光的婚约!”
“废物”二字,她咬得极重。
整个南贺神社,死寂。
落针可闻。
光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会被嘲笑,会被排挤,唯独没想过,这最致命的一刀,会由她,当着全族的面,如此决绝地刺过来。
死寂之后,是海啸般的哗然。
“泉奈大人说得对!那个废物凭什么玷污我们宇智-波的荣耀!”
“早就该这样了!一个连写轮眼都开不了的垃圾,怎么配得上泉奈大人!”
“把他赶出去!宇智波不需要废物!”
窃窃私语迅速演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声讨和嘲笑。那些平日里就看他不顺眼的,此刻更是上蹿下跳,仿佛在进行一场正义的狂欢。
每一句恶毒的言语,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光的尊严上。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高台上,宇智波富岳的面容古井无波,仿佛台下那个被千夫所指的年轻人,不是他的族人,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垃圾。
他终于将视线投向了角落里的光。
“宇智波光,你可同意?”
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同意?
他能不同意吗?
他有资格不同意吗?
光抬起头,迎上富岳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他想开口,想质问,想咆哮。
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铅,沉重得让他窒息。
他的沉默,在所有人看来,就是默认。
是废物无力的默认。
富岳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一眼,对着全族,用他那威严的声音,下达了最终的判决。
“我宣布,宇智波泉奈与宇智波光的婚约,自今日起,正式废除。”
“另,为节约家族资源,将不必要的开支用在更有价值的族人身上。”
“即日起,剥夺宇智波光核心族人身份,没收其所有月俸及配给忍具,收回其在核心区的住所。”
“贬为外围族人,自行生计。”
轰!
光的脑子一片空白。
废除婚约,是羞辱。
而这接踵而至的处罚,则是将他彻底打入深渊,踩进泥里。
从核心族人到外围族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这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切,成为宇智波一族里,比平民都不如的存在。
他成了家族为了“节约资源”,而被优化掉的垃圾。
何其可笑。
他看到泉奈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人群自动为她分开一条道路。
她一步步走来,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远去。
光看着她,看着这张曾让他心生涟漪,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
泉奈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开口。
那声音,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刺骨。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要怪,就怪你是个连血脉都无法觉醒的废物。”
“你和我,从你无法开启写轮眼的那天起,就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那阵带起的微风,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G幸。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隐忍和努力,在“血脉”这两个字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
族会结束。
两名宇智波警卫队的成员面无表情地走到光面前。
“宇智波光,请吧。”
这个“请”字,充满了讽刺。
光没有反抗,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被“请”出了南贺神社,被“请”出了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核心居住区。
最后,在核心区与外围区的交界处,他被粗暴地推搡在地。
“滚吧,废物。”
其中一名警卫队成员不屑地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轰隆——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豆大的雨点紧接着倾盆而下。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砸在光的身上,瞬间将他淋得湿透。
他趴在泥泞的地上,雨水混着泥水,从他的发梢、脸颊、衣角滑落。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核心区那片灯火通明,与他这里被黑暗和暴雨吞噬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世界。
泉奈说得没错。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外围区那片最破败的居所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宇智波的一员,他曾以为是天胡开局。
可现实给了他最响亮的一巴掌。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有的只是一个无法觉醒血脉的废物身体。
他拼命修炼体术,打磨手里剑,将所有能学的知识都记在脑子里,试图用努力来弥补血脉的差距。
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今天的这一切。
羞辱,背叛,被家族像垃圾一样抛弃。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他的视线,也仿佛要冲刷掉他的意识。
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绝望,像深海的巨浪,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冰冷的雨水彻底冲散,陷入最深沉的黑暗时。
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承受极致情绪冲击:羞辱、绝望、怨恨……】
【情绪强度已达到临界值,符合系统激活条件。】
【正在绑定宿主灵魂……绑定成功。】
这是……什么?
幻觉吗?
光涣散的意识,因为这个声音,强行凝聚了一丝。
【宇智波英灵殿系统,正在为您开启……】
【1%……】
【10%……】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不断回荡。
光的眼前,黑暗被一片无垠的血色海洋所取代。
那海洋之中,是亿万颗闪耀的星辰,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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