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实验室。
金属的冷光。
仪器低沉的嗡鸣。
龙祖茂深吸一口气。
不是紧张。
是回家的感觉。
上辈子，他在比这先进几十年的实验室里，主持“天穹”反重力项目。
一场意外。
把他送回了这里。
2023年。
一个连可控核聚变都还是遥远梦想的时代。
刘老师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老张！人我给你带来了！”
一个穿着工装、头发像鸟窝的男人从一台大型设备后探出身。
“老刘？你还真来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天才高中生？”
老张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龙祖茂，眼神里全是怀疑。
“就他？来做同步辐射分析？老刘，我这机器很忙的，没空陪小孩子过家家。”
龙祖茂没等刘老师解释，上前一步。
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张。
“张老师，麻烦您。”
“样品在这里。”
他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金属盒，打开。
里面不是粉末。
而是一片极薄的、结构异常复杂的金属箔片。
在灯光下泛着奇特的虹彩。
老张凑近一看，眉头立刻皱起。
“这是什么材料？没见过。这结构……是人工设计的？你做的？”
“嗯。”龙祖茂点头，“用学校化学实验室的电镀槽，改装的。”
老张和刘老师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学校电镀槽？改装？做这玩意？
“你想分析什么？”老张的语气郑重了许多。
“分析它的晶格畸变场，在特定能量粒子轰击下的响应函数。”龙祖茂语速平稳，“尤其是时空对称性的破缺特征。”
噗——
老张刚喝进嘴的水差点喷出来。
“什……什么？！时空对称性破缺？你一个高中生，知道这词什么意思吗？！”
“知道。”龙祖茂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数据。”
他指向那片箔片。
“这是‘星环’型磁场约束器的关键衬底材料原型。它的性能，直接决定了我们能否稳定地约束下一阶段的等离子体。”
实验室里死一般寂静。
刘老师嘴巴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
老张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
“等……等离子体？磁场约束？你……你到底在搞什么？！”老张的声音有点发颤。
龙祖茂看向他，又看向刘老师。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控核聚变。”
“基于反重力场衍生技术的新型约束方案。”
“理论上，可以跳过托卡马克和仿星器的传统路径。”
哐当！
老张的杯子终于还是掉了。
热水溅了一地。
他浑然不觉。
眼睛死死盯着龙祖茂。
像看一个从外星来的怪物。
“你……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龙祖茂走到主控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调出一系列复杂到令人眼晕的结构图和公式。
“这是初步的理论模型。”
“这是‘星环’约束场的数学表达。”
“这是能量增益的预估曲线。”
他转过头，看着两位石化状态的老师。
“传统技术路线，我们还需要至少五十年，甚至更久。”
“而且关键专利和技术，都被别人捏着。”
“这条路，是全新的。”
“如果成功。”
“十年内，龙国就能点亮第一盏聚变供电的灯。”
刘老师扶着桌子，才没让自己腿软坐下。
“祖茂……这……这太……”
“太惊世骇俗？”龙祖茂接话，“所以，我们需要绝对保密。”
他看向老张。
“张老师，今天的测试，需要最高级别的数据加密。所有原始记录，我会亲自处理。”
“测试结果，不能进入任何公开数据库。”
老张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祖茂没有回答。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证件。
不是学生证。
是一个深蓝色，印着国徽和“龙国科学院特别顾问”字样的证件。
编号：001。
有效期：永久。
老张和刘老师瞳孔骤缩。
这个证件，他们只在传闻里听过！
“前期的所有研究，我会以高中生‘兴趣项目’的名义进行掩护。”
龙祖茂收起证件，语气不容置疑。
“刘老师，您需要帮我协调一个独立实验室，级别要高，权限要清空。名义就用……‘新型电池材料研发’。”
“张老师，您负责提供必要的测试支持，所有数据直接对我。”
“初期资金，我会解决。”
“人员方面，我会组建一个小组。名单我会另行通知。”
他的安排清晰、冷静、高效。
完全是一个首席科学家在部署任务。
根本不像一个学生。
老张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天书般的公式，又看看那片神奇的箔片。
最后，目光落在龙祖茂身上。
那眼神，已经从怀疑、震惊，变成了敬畏。
“我……我明白了。”
他重重点头。
“仪器已经校准好了。”
“我们开始吧。”
测试过程漫长而精密。
龙祖茂亲自操作了大部分流程。
他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
对设备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老张这个常年操作者。
刘老师和老张只能站在旁边，看着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进行着一场足以改变国家命运的绝密实验。
最终结果出来时。
屏幕上显示的曲线。
与龙祖茂理论预测的模型。
完美重合！
误差小于万分之零点三！
“成功了……”
老张喃喃自语，身体微微发抖。
“这材料……真的能引发局部时空度规的微弱变化……从而增强磁场约束……”
“这思路……太可怕了……也太天才了！”
龙祖茂看着数据，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还不够。”
“能量损耗比预期高了百分之七。”
“材料的疲劳寿命也需要进一步测试。”
“迭代版本，需要调整钯和铱的比例。”
他快速记录着数据，头脑清晰得可怕。
离开实验室时。
夜色已深。
龙祖茂的手机震动。
一条加密信息。
来自一个特殊的短号。
“龙首席，欢迎归来。”
“‘星火’计划已按您昏迷前的预案启动。”
“首批资源和技术骨干已就位。”
“静候您的指示。”
龙祖茂删掉信息，眼神锐利如刀。
“星火”计划。
那是他上辈子，在“天穹”反重力项目之外，秘密推动的另一个终极计划。
旨在利用非常规路径，快速突破能源、材料、动力三大核心瓶颈。
他重生回来。
这个计划，就是他最锋利的剑。
又一条短信进来。
这次是私人号码。
“龙先生您好，罗氏集团罗文渊，冒昧打扰。听闻您在材料领域有非凡建树，不知明日可否赏光一叙？或有要事相商。”
龙祖茂看着短信，目光深邃。
罗文渊。
上辈子，这位商业巨擘在后期为国家提供了大量关键资源。
但初期，他的立场并不明确。
是敌是友，还需观察。
他回复。
“可以。时间地点发我。”
收起手机。
他仰望星空。
目光仿佛穿透了大气层。
看到了寂静轨道上等待唤醒的“星火”。
看到了那片即将被龙国科技照亮的未来。
他知道。
真正的较量。
从现在。
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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