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彦回到家时,秦嫣然还没睡,正坐在火堆旁,一边缝补着王俊飞的旧衣服,一边等着他。
见他推门进来,秦嫣然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美眸里带着一丝担忧:“老公,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她知道王俊彦是去找白玉凤了,村里关于那个寡妇的风言风语,她也听过不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办好了。”王俊彦应了一声,避开她探寻的目光。
一想到白玉凤刚才那露骨的撩拨,他心里就莫名有些心虚,仿佛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媳妇的事。
“那就好。”秦嫣然冰雪聪明,见他神色有异,便没有再追问,只是接过他脱下沾了雪花的外套,挂到一旁去晾。
夜深了,两人简单洗漱后便躺下了。
王俊飞早已在里屋睡得香甜,屋外风雪呼啸,屋内却因为有了彼此而显得格外温暖。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王俊彦就起了床。
秦嫣然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他:“老公,这么早,你要去做什么?”
“家里柴火不多了,我去砍点柴。”王俊彦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们继续睡,饭我回来做。”
说完,他拿起墙角的斧头和绳子,便走进了茫茫的风雪中。
秦嫣然躺在床上,听着院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安稳填满。
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喝酒耍横的混蛋,而是一个会为了这个家早起砍柴、为了让他们吃饱穿暖而去拼命的、真正的男人。
她抱着还留有他余温的被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幸福地睡了过去。
王俊彦来到村子边缘的小树林,挥起斧头就干了起来。
他现在这副身体,常年干活,本就底子不差,再加上他前世在野外生存练就的技巧和力量,砍起树来又快又稳。
“咔嚓,咔嚓!”
斧头劈砍在树干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
白色的木屑伴随着雪花飞舞,王俊彦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
他仿佛不知疲倦,一棵棵半大的松树应声倒下。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硬是砍倒了足够烧上一个月的木柴,并且将它们一一捆好,分批次拖回了家。
当王俊飞睡醒出门,看到院子里那堆积如山的柴火时,嘴巴惊讶得都合不拢了。
“哥,这都是你砍的?”
“嗯。”王俊彦放下最后一捆柴,用袖子擦了把汗,笑着说:“以后,咱们家再也不用愁没柴烧了。”
王俊飞看着自己大哥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和脸上满足的笑容,眼眶一热,一种名为崇拜的情绪,彻底取代了昔日的恐惧。
他跑进屋里拿了条干毛巾出来,踮起脚,卖力地给王俊彦擦着汗。
“哥,你真厉害!”
秦嫣然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美目流转,眼波里满是柔情。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打来一盆热水,走到王俊彦身边,拿起毛巾浸湿,轻轻地帮他擦拭着脸颊和脖子。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王俊彦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一手揽住妻子的纤腰,一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心中豪情万丈。
有妻如此,有弟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就在这家人享受着温馨宁静的时刻,一声凄厉的惨嚎,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村子中央传了过来!
“啊,我的房子,天杀的啊!”
这声音尖锐刺耳,正是刘荷花的。
王俊彦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劲。
他安抚了一下受惊的秦嫣然和王俊飞,大步走出院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村里不少人也被惊动了,纷纷从家里出来,朝着村中央围了过去。
王俊彦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一圈人。
只见刘荷花家的那栋破房子,此刻已经塌了半边,断裂的房梁和破碎的瓦片,混着厚厚的积雪,堆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刘荷花瘫坐在废墟前的雪地里,披头散发,满脸鼻涕眼泪,正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她男人死得早,这房子多年失修,早就四处漏风,成了危房。
昨夜一场大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亏得她昨晚睡得不沉,听到房梁断裂的声响,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这才捡回一条命。
“我的家啊,没了,我可怎么活啊!”刘荷花哭得撕心裂肺。
村民们在一旁指指点点,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没人上前。
就在这时,刘荷花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人群中的王俊彦。
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一股怨毒的光芒。
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个疯子一样,指着王俊彦的方向,尖声叫道:“是你,都是你,王俊彦!”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王俊彦。
“你娶了那个扫把星,把晦气带到了咱们村,昨天克得狼进村,今天就克得我家房子塌了,你这个天杀的酒鬼,你赔我的房子,你赔我的家!”
刘荷花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村民们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对啊,昨天刚出了狼的事,今天刘荷花家就塌了。”
“这秦嫣然,名声本来就不好,不会是真的这么邪门吧?”
“听说她爹妈就是被她克死的,第一个男人也是。”
“王俊彦也是,好好的,怎么就非要沾惹这种女人。”
昨天被王俊彦压下去的恐惧和迷信,在刘荷花的煽动下,再次死灰复燃。
人们看秦嫣然的眼神,又变回了那种避之不及的嫌恶。而对于王俊彦,则多了几分埋怨。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是一张无形的网,要将王俊彦和秦嫣然彻底孤立。
王俊彦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能容忍别人说他骂他,但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女人!
他拨开人群向前一步,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一股冰冷而霸道的气势,从他身上轰然散开。
他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还在叫嚣的刘荷花身上。
“当着我的面,议论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们是真当我不存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