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长和张主任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的光芒,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针刺麻醉!
“小叶!”外科主任周锋激动地问道,“你这种手法,能不能……能不能直接应用到手术中去?代替麻药?”
“当然可以。”叶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这便是中医里的‘针刺麻醉’。不仅如此,中医本身也有多种效果极佳的麻醉药剂,比如汉末神医华佗所创的‘麻沸散’,其麻醉效果,甚至不亚于我们现在的麻药。只是中药麻醉剂的调配和使用,比西药要麻烦得多,需要根据每个病人的胖瘦、体质、年龄来随时调整药量,没有标准化的流程。”
他还顺势引经据典,将中医麻醉学的一些基础知识,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向在场的众人普及了一番。
这一刻,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在场的所有医院高层,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对中西医理论都信手拈来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他们频频点头,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对那看似古老而又神秘的中医,第一次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和浓厚的兴趣。
直到办公室的挂钟时针,悄然指向下午上班的时间,这场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的“中医科普讲座”才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
李院长和一众科室主任们,带着满脑子的震撼和思考,陆续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他们看向叶辰的眼神,已经与上午截然不同,那里面,多了几分真正的敬重和探究。
内科主任周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走到叶辰面前,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明显的歉意和尴尬。
“那个……小叶啊,”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是我思想僵化,话说得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他拍了拍叶辰的肩膀,由衷地感慨道:“听了你今天这番讲解,我才明白,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真是博大精深啊!以前是我坐井观天,总觉得中医是旁门左道,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能让周锋这样一位固执的西医权威,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可见叶辰今天的表现,对他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冲击。
“主任,您言重了。您也是为了我好,我明白的。”叶辰微笑着回应,态度不卑不亢。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在这家医院里,才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
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诊室的路上,一个身影从后面快步追了上来。
“叶……叶师兄!”
叶辰回头一看,正是刚才被他当成“小白鼠”做示范的那个实习医生,孙明成。
“有事吗?”叶辰问道。
孙明成跑到他面前,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芒:“叶师兄!我……我想跟您学习中医!学习您那手出神入化的行针本领!”
“哦?”叶辰有些意外,“你不是学西医的吗?”
“我是您医专的学弟,刚毕业,分到咱们医院来实习的。”孙明成先是解释了自己的身份,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瞒您说,我爷爷……就是广安门中医医院的教授。可我……我感觉我爷爷在行针和经络上的理解,好像……好像还没您刚才讲的那么透彻,那么厉害!”
这话要是被他爷爷听见,非得气得拿拐杖抽他不可。但此刻,这却是孙明成最真实的想法。
“你爷爷是广安门医院的教授,那你为什么还来学西医?”叶辰一针见血地问道。
孙明成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那时候觉得……觉得西医见效快,更科学……”
这正是这个时代许多中医世家子弟的普遍想法,也是导致中医传承日渐凋零的重要原因。
叶辰看着他这副尴尬又渴望的模样,心里一动。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孙明成,说道:“想跟我学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师兄您说!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答应!”孙明成大喜过望。
“今天晚上,你回家。第一,给你爷爷,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歉。第二,对着你家的祖宗牌位,或者对着中医的医书,诚心诚意地磕三个头,为自己曾经的无知和轻视而道歉。”
叶辰的语气很平淡,但内容却让孙明成愣住了。
“如果你能做到这两点,明天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会考虑,要不要教你。”叶辰说完,不再多言,转身朝自己的诊室走去。
孙明成在原地呆立了半晌,仔细品味着叶辰的话。他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师兄这是要他先摆正自己的心态,重新建立对中医的敬畏之心!
想通了这一点,他朝着叶辰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即满脸喜色地小跑着去自己的岗位报到了。
叶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孙明成,悟性不错,心性也还算纯良,是个学中医的好苗子。在这个中医人才凋零的年代,若是能悉心栽培,或许,自己也能为这门古老技艺的传承,尽上一点绵薄之力。
……
下午的工作,忙碌而又充实。
叶辰先是独自一人去了住院部,将自己经手的那几个病人挨个巡视了一遍,仔细询问了他们的情况,并认真地做好了病程记录。
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坐诊,接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就医的轧钢厂职工和家属。
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下午六点,足足超时工作了一个小时,他才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冬季的四九城,天黑得极早。
傍晚六点半,当叶辰回到四合院时,整个院子已经被夜色所笼罩,只有各家各户的窗户里,透出些许昏黄的灯光。
他刚走进前院,就看到三大爷阎埠贵,正借着屋檐下的灯光,拿着个小水壶,精心伺候着一盆兰花。
这兰花是他的宝贝,平日里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
“哟,叶辰下班了?”阎埠贵一看到叶辰,立刻放下了水壶,脸上堆起了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混合了讨好、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他快步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叶辰啊,我问你个事儿。今天下午,那许大茂家的娄晓娥,是不是去找你了?”
“是啊,三大爷,您怎么知道?”叶辰有些奇怪。
“她是不是……给了你两枚鸡蛋,当赔礼?”阎埠贵继续追问,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叶辰点了点头,承认道:“确有此事。她说下午冤枉了咱们俩,心里过意不去,就给了俩鸡蛋。我也没好意思多要。”
他本以为阎埠贵听了会高兴,毕竟这事儿也算是给他这个“受害者”之一正了名。
可谁知,阎埠贵听完,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
他一拍大腿,满脸的懊恼和不忿,语气酸溜溜地说道:“哎哟!这……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叶辰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你想啊,叶辰!”阎埠贵掰着手指头,开始了他的算计,“下午那娄晓娥,冤枉的是咱们俩,对不对?是咱们两个人!”
“那她赔礼道歉,怎么能只给你一个人赔,不给我赔呢?这叫什么?这就叫厚此薄彼!不公平!”
“她得给我赔一份才对啊!哪怕不给鸡蛋,给点棒子面也行啊!怎么能把我这个受害者给忘了呢?”
叶辰听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歪理”,简直是哭笑不得。这老头的脑回路,果然是异于常人,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
“不行!我得去找她说理去!”阎埠贵越想越觉得亏得慌,他感觉自己损失了至少两个鸡蛋外加半斤棒子面。
他把手里的小水壶往地上一放,也顾不上他那宝贝兰花了,扭头就往中院跑,脚步飞快,似乎是想抢在叶辰前面,去干点什么。
那副火急火燎、生怕晚了就占不到便宜的模样,让叶辰在寒风中,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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