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天眼神微微一凝,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
他脸上不动声色,耸耸肩。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咸湿老板聊聊天,叙叙旧。”
“聊天?叙旧?”
张丽君显然不信,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陈浩天,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跟他讲道理!这里是香江,不是你们越南的丛林!别给我惹出大乱子!”
“我能干什么?”
陈浩天摊开手,一脸无辜。
“就是找他谈谈心,问问他为什么扣我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以和为贵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
“张Sir,这事,你就别管了。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万一……我是说万一,咸湿那边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这边收到风声,难保不会有人怀疑是我通风报信。到时候,我这条线,可就断了。”
他盯着张丽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也不想以后找不到我吧?”
张丽君被他噎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
她当然明白陈浩天的意思,也清楚他这种游走在黑白边缘的人,处理事情有自己的“规矩”。
她盯着陈浩天看了足足十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但陈浩天的眼神坦然而平静。
最终,张丽君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不甘和警告。
“陈浩天,我警告你!做事有点分寸!别玩火自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解决,但要是闹出人命或者大乱子,我第一个抓你!”
说完,她不再看陈浩天,转身快步走出了小巷,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阳光里。
陈浩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鸷。
他深吸一口气,也转身走出了小巷。
时间接近下午,阳光变得有些刺眼。
金福夜总会对面,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有一家卖云吞面的小餐厅。
餐厅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正好能斜斜地看到金福夜总会那金碧辉煌、俗气无比的大门。
陈浩天就坐在这里。
他面前放着一碗几乎没动过的云吞面,一杯廉价的冻柠茶。
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金福夜总会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
阿渣坐在他对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烦躁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狠厉。
“契爷,找到了!就是他!”
他微微侧身,手指隐蔽地指向窗外金福夜总会门口。
“穿黑T恤,板寸头,瘦得像竹竿,正在门口抽烟那个!骨头!咸湿的头马!我们的人跟了他一上午,这王八蛋先是去了趟咸湿在旺角的一个小赌档,然后又去了趟码头附近的一个仓库,最后才回到金福!中间还见了几个人,鬼鬼祟祟的!”
陈浩天的目光顺着阿渣手指的方向,精准地锁定在那个站在金福门口台阶上,正叼着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精瘦男人身上。正是骨头!咸湿最信任的那条恶犬!
“盯紧了。”
陈浩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深冬的寒泉。
“确认他今晚落脚的地方,或者……他必定会护送咸湿去的地方。”
陈浩天将最后一口冰凉的柳橙汁咽下,廉价的甜味在喉咙里留下一丝黏腻。
他放下玻璃杯,杯底在油腻的桌面磕出轻响。
目光始终没离开对面金福夜总会门口那个精瘦的身影——骨头。
“走。”
陈浩天站起身,声音低沉。
阿渣、托尼、阿虎立刻跟着起身,四人如同融入街景的阴影,不远不近地缀在骨头身后。
骨头显然毫无察觉,他叼着烟,脚步有些虚浮,像是刚喝过酒,径直拐进了钵兰街深处一栋比302更显破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混合气味。
骨头摇摇晃晃地走上五楼,掏出钥匙,捅开了502的房门,闪身进去。
“砰”地一声关上。
陈浩天四人停在门外。狭窄的楼道里一片死寂,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电视声。
陈浩天上前一步,抬手,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在斑驳的木门上叩了三下。
“咚、咚、咚。”
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骨头警惕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谁啊?”
“查水表。”
陈浩天的声音平静无波。
“水表?”
骨头的声音带着狐疑。
“昨天不是刚查过吗?”
“例行检查,开下门。”
陈浩天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
里面沉默了几秒,显然骨头并不信。
“明天再说!老子睡觉呢!”
声音带着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机会没了。
陈浩天后退半步,侧头看了托尼一眼,眼神冰冷如刀。
托尼会意,没有任何废话,甚至连助跑都没有。
那具精悍如钢铁的身躯猛地前冲,右腿如同攻城锤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踹在门锁的位置!
“哐——嚓!!!”
不堪重负的木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门框处木屑爆裂,整扇门向内猛地弹开,重重拍在墙壁上!
门内的骨头刚转身想往里屋跑,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看清来人,一道黑影已经裹挟着劲风扑到眼前!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掐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反扭他的胳膊,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后腰!
“呃啊!”
骨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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