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高中旧校舍，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千澈和纱织的心头。
从港区仓库带回的线索，将那个“进化之眼”，与这座校园废弃建筑，直接联系了起来。
白天，校园依旧充斥着喧闹。
教学楼的走廊里，学生们匆匆走过，讨论着课堂、社团和最新的流行趋势。
但千澈和纱织却看到这日常表面下，涌动的暗流。
他们决定先从情报入手。
直接硬闯太过冒险。
他们首先从知情者那里打探消息。
……
“旧校舍？”一位年纪颇大、头发花白的田中老师惊讶道。
他推了推老花镜，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
“那可是有些年头的老建筑了。”
“我记得我刚来学校任教的时候，它还在使用。”
“后来新的体育馆和教学楼建起来，那里就慢慢废弃了。”
“大概……有七、八年没人用了吧？”
“那关于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传说或者……出过什么事吗？”纱织小心翼翼地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出于好奇。
“传说嘛……哪个学校的旧校舍没点怪谈呢？”田中老师笑了笑。“无非就是晚上会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啊，看到奇怪的影子啊之类的。哦，对了，好像很多年前，大概是废弃前那会儿，确实出过点事。”
千澈和纱织立刻竖起了耳朵。
“具体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间化学准备室，发生了小范围的泄漏还是爆炸？当时有个学生受了点轻伤。从那以后，那一片的管理就更严格了。再后来……好像还听说有学生偷偷溜进去搞什么‘个性觉醒’的秘密社团。被保安抓到了，记了大过。”老师摇摇头。
“都是过去的事了。学校好像有计划要拆掉重建，但一直没动静。你们问这个干嘛？同好会的新课题？”
“嗯，算是吧，想做个关于校园怪谈的专题。”千澈含糊地应道。
告别了老师，两人又找到了在学校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校工山本爷爷。
他正坐在工具房里喝茶看报。
“旧校舍？啧，那地方邪门得很。”山本爷爷放下报纸，压低了声音。
仿佛怕被什么听见。
“晚上巡逻的时候，我都不太爱靠近那边。”
“不是说有什么鬼啊怪的，是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里面老是窸窸窣窣的响，像是老鼠，又不像。”
“而且啊，”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前阵子，我看到有不是学校的人，穿着那种连体的工服，从后门那边进去过。”
“还搬着箱子！我问他们是干嘛的，他们说是教育局派来检查建筑安全的。”
“可我压根没接到通知！”
可疑的工人，搬运箱子……千澈和纱织交换了一个眼神。
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两人决定进行初步的外部勘察。
……
下午放学后。
他们为了避开嫌疑，借口同好会活动需要拍摄外部素材。
绕到了校园西北角的旧校舍区域。
旧校舍是一栋三层的红砖建筑，风格古旧，墙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许多窗户用木板钉死了，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周围拉起了黄色的警示带，入口被沉重的链锁锁住。
隔着一段距离，千澈微微眯起眼。
【炭治郎印记：敏锐嗅觉Lv.1】——开！
空气里是草木腐烂的味道。
但在这之下，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混合气味——消毒水味 血腥味 机械润滑油味！
虽然很淡，但绝对存在！
近期肯定有人在这里活动过，并且处理过某些不该在学校出现的东西！
纱织则紧闭着眼睛，双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上，努力感知着。
“里面很空、很安静。”她轻声说，眉头微蹙。
“但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很多声音曾经在那里响过。”
“又被强行抹掉了，只剩下一点点……空洞的回声。”
“没有……没有特别强烈的危险预警，但是……很不舒服。”
没有强烈危险，但存在异常。
这反而更让人不安。
“晚上进去看看。”千澈做出了决定。
白天目标太大，夜晚的黑暗更能掩盖行动。
……
回到公寓，千澈铺开画出的简易结构图。
开始规划路线。
首选从一楼主走廊尽头的男厕气窗进入，那里相对隐蔽。
同时标注了可能的监控死角、撤退路线，以及万一遭遇情况的应急预案。
纱织则翻箱倒柜，把她那些“研究装备”都拿了出来：超大功率的强光手电、能发出刺耳噪音的便携警报器。
甚至还有几张“简易驱邪符纸”——她自己画的（不过也是照着一本古书画的）。
“这个……可能没什么用，”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几张符纸。
“但带着说不定能壮壮胆……”
千澈看着那充满稚气、却无比认真的笔迹，心里微微一暖。
郑重地接过来收好。
“谢谢，会有用的。”
计划初步制定，但人手是个问题。
旧校舍内部情况不明，两个人还是太单薄。
第二天午休，千澈和纱织在教室角落低声讨论晚上的细节时。
没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凑了过来。
“喂，你们俩……神神秘秘的，在嘀咕什么呢？”一个略带好奇的男声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是同班的石田浩二。
一个有点宅、性格不算太起眼，但为人挺讲义气的男生。
千澈记得他，之前被小混混勒索时，他仗义的帮忙赶跑了小混混。
“没……没什么，讨论同好会的事情。”纱织连忙摆手，有些慌张。
石田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光：“少来。我都听到‘旧校舍’、‘晚上’、‘潜入’这些词了。你们是不是……想去那边探险？”
千澈眼神一凝，没有立刻否认。
石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是因为……小泉学姐的事吗？”
他看向纱织，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我初中和你们不是一个学校，但也听说过一点……那个失踪案。”
纱织的身体微微一僵。
石田挠了挠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我个性很废柴（微弱电流操控，平时大概能给手机应急充充电，或者让电灯闪一下）。”
“脑子也不算聪明。但多个人多份力量吧？”
“而且……”他有点小得意地拿出一个、像是自制门禁卡复制器的小仪器。
“简单的电子锁，我或许能干扰一下下！带上我吧？我保证不拖后腿！”
他的态度很诚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和想要帮忙的热忱。
千澈看着石田，又看了看纱织。
多一个帮手，确实能增加安全系数，尤其是他的个性在特定情况下可能有用。
但风险同样存在……
纱织犹豫了一下，轻轻拉了拉千澈的衣角，小声说：“石田君……人挺好的。以前也帮过我。而且，他好像真的知道一点美咲的事……”
权衡片刻，千澈点了点头。
“可以。但必须绝对听从指挥，一旦有危险，立刻撤退，明白吗？”
“明白！”石田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用力点头。
夜幕降临。
校园沉寂下来，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三道黑影借着夜色和灌木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旧校舍区域。
避开巡逻保安的手电光柱，他们顺利来到了计划中的入口——一楼那扇装着排气扇、但扇叶早已损坏的气窗下。
千澈蹲下身，示意石田踩着他的肩膀上去。
石田虽然有点笨手笨脚，但还是顺利爬了上去。
用他那个小仪器，对着气窗边缘生锈的插销，捣鼓了几下。
滋啦……微弱的电流闪过。
咔哒。
插销竟然真的弹开了！
石田小心翼翼地将气窗向内推开，率先钻了进去。
然后伸手下来拉纱织，千澈在下面托了一把。
三人成功潜入旧校舍内部。
里面比想象中更黑，更冷。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菌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
手电光柱扫过，照亮的是布满蛛网的走廊、散落在地上的废纸，和破损的课桌椅。
积灰很厚，但仔细看，地上有一些相对新鲜的脚印。
还有几根显然是新铺设的、沿着墙根延伸的黑色线缆，消失在走廊深处的黑暗中。
千澈打了个手势，三人屏住呼吸。
沿着线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阴森压抑的气氛，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弥漫开来。
他们的潜入，是否早已被黑暗中的眼睛察觉？
旧校舍的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
石田浩二手心里全是汗，紧紧握着他的那个小仪器。
既紧张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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