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接过那两本秘籍，只是粗略地翻看了几页，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便已是精光爆射！
以他的武学见识，自然能一眼看出，这两门功法，字字珠玑，博大精深，绝无半句虚言。
“好！好功夫！”他抚掌赞叹，“虽说武功这东西，传了出去，最终能练到何等境界，还得看各人天分。但你这两门功夫，确实是当世顶尖的绝学！老叫花我，今天占了你天大的便宜！”
他说完，将秘籍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随即对着身后三名长老一挥手。
“你们三个，替我护法！今日，我便将这降龙十八掌，尽数演练给顾小友一观！”
三名长老躬身领命，立刻分散开来，守住了山坡的三个方向，神情戒备。
洪七公走到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个随性洒脱的老叫花。
那么此刻的他，便是一尊即将与天地搏杀的无上战神！
“顾小友，看好了！”
“第一式，亢龙有悔！”
洪七公一掌拍出，掌势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一股“盈不可久”的至理。其精要，不在于“进”，而在于“退”。掌力发出七分，留下三分，步有虚实，可退可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式，飞龙在天！”
“第三式，见龙在田！”
……
洪七公的身影，在山坡上不断闪转腾挪。
他每一掌拍出，都伴随着一声高亢入云的龙吟。
掌风激荡，气势磅礴，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动得如同沸水一般。
从“亢龙有悔”，到“龙战于野”，再到最后的“神龙摆尾”。
整整十八式掌法，被他一气呵成地演练了出来。
当他打出最后一掌“神龙摆尾”时，那刚猛无俦的掌力，隔着数十丈的距离，竟硬生生地，将远处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树，从中轰然折断！
演练完毕，洪七公收功而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惫，反而神采奕奕。
他看着顾成，问道：“如何？可都记下了？”
“记下了。”顾成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刚猛无俦，天下第一。这降龙十八掌，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掌法。”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识货！”洪七公得到这等赞誉，心中也是畅快无比。
他现在得了《铁掌功》的精髓，心中无数困扰多年的武学难题，都有了豁然开朗之感，早已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闭关，将自己的降龙十八掌，推演至真正的完美境界。
“老叫花我今日收获甚丰，便不多留了！”他对着顾成和黄蓉抱了抱拳，“两位小友，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带着三名长老，施展轻功，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直到洪七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黄蓉才凑到顾成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顾大哥，这降龙十八掌，当真有那么神奇吗？我看七公打出来，虽然威力大，但招式好像并不算复杂。”
“何止是神奇。”顾成看着洪七公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收获”的光芒，“蓉儿，我们这次，可是赚大了。”
“赚大了？”黄蓉更不解了。
顾成笑了笑，开始为她解析。
“蓉儿，你觉得，这降龙十八掌，与我传你的《铁掌功》，孰高孰低？”
“那还用说？”黄蓉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降龙十八掌厉害！铁掌功虽然也算顶尖绝学，但跟降龙十八掌比起来，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没错，就是差了点意思。”顾成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差别，便是‘道’与‘术’的差别。”
他伸出手指，解释道：“《铁掌功》，重在一个‘技’字。它的内力，讲究阴毒狠辣。它的掌法，讲究精妙巧妙。修炼到极致，便能将自身意志，融入掌法，达到‘掌意’的境界。这，便是‘术’的层面。在剑魔前辈划分的境界里，这属于第三重。”
“而《降龙十八掌》，却完全不同。”
顾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它重在一个‘势’字！它每一招，每一式，看似简单，却都蕴含着一股一往无前、战意不竭的昂扬精气神！那是龙战于野，睥睨天下的‘势’！修炼这套掌法，修的不仅仅是招式和内力，更是一种心境，一种气魄！”
“当这套掌法，练到真正的巅峰，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引动自身之‘势’，形成一方无形的‘掌域’。在这领域之内，我即是神！这，便是‘道’的层面！也就是剑魔前辈所说的，第四重境界，‘剑势’之境！”
“一个在‘术’，一个在‘道’。两者之间，有如天壤之别。”
顾成做出总结：“若是有两个功力相当的人，一个练的是《铁掌功》，一个练的是《降龙十八掌》，两人都练到了各自功法的巅峰。那么，那个练铁掌功的，在对方面前，恐怕连十招都走不过。”
黄蓉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对武学的认知，再次被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我明白了……”她喃喃自语，“难怪七公的掌法，看起来大开大合，却总给我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原来，那是一种‘势’的压制！”
“正是如此。”顾成点了点头，随即，他的眼中，又露出一丝疑惑与好奇。
“我只是想不通，丐帮的创派祖师，究竟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能创出这等直指武道本源的绝世神功。我猜，他当年的境界，恐怕已经不在剑魔独孤求败之下了。”
顾成负手而立，遥望着远方的天际。
这个世界的上古时代，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那些能够开创出这等神功的先贤，又达到了何等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对此，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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