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蓉儿丫头？”老者的声音，如同洪钟，充满了力量，“一晃十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黄蓉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住了老者的手臂。
“欧冶伯伯，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哈哈哈哈！”被称作欧冶威的老者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放下手中的巨锤，伸手在黄蓉的头上揉了揉，动作充满了长辈的慈爱，“你这丫头，当年还只有这么高，整天跟在你爹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要学打铁。怎么，今天又想来我这偷师了？”
他说着，目光才从黄蓉身上，转移到了她身后的顾成身上。
当他看到顾成的一瞬间，那双原本带着笑意的浑浊眼眸，猛地一缩。
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从他眼中爆射而出！
那不是内力，也不是杀气，而是一种长年累月与神兵利器为伴，才能磨砺出的、独属于顶级匠人的审视之意。
他看的不是顾成的人，而是顾成这个人本身，所散发出的那股如同出鞘神剑般，要破碎万物的意志！
“好惊人的剑意！”欧冶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生铸剑无数，见过的高手，更是过江之鲫。
五绝之中，除了远在西域的欧阳锋，东邪、南帝、北丐，他都曾有过交集。
但无论是黄药师的潇洒写意，还是一灯大师的慈悲平和，抑或是洪七公的刚猛霸道，都从未有人，能给他带来如此纯粹、如此极致的“锋利”之感。
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一柄活着的、为斩断一切而生的绝世凶剑！
欧冶威的目光，又落在了顾成背后的玄铁重剑上，眉头微微一皱。
然后，他的目光在顾成和黄蓉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容。
“蓉儿丫头，这位小友，是你给我找的孙女婿吗？”他哈哈大笑道，“眼光不错！你爹那个臭脾气，总算没把你教歪！这小伙子，比江湖上那些华而不实的公子哥，强了何止百倍！”
“欧冶伯伯！”黄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了的苹果，她连忙松开欧冶威的手臂，连连摆手，“您……您胡说什么呢！他……他是我刚认识的朋友！顾大哥，你别听他瞎说！”
她嘴上虽然在否认，但那副娇羞的模样，落在欧冶威眼里，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顾成倒是面色如常，对着欧冶威，不卑不亢地抱了抱拳。
“晚辈顾成，见过欧冶前辈。”
“不必多礼。”欧冶威摆了摆手，他越看顾成越是满意，直接侧身让开了路，“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坐。我这地方简陋，你们别嫌弃。”
三人走进茅屋。
屋内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
除了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便再无他物。
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中央那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熔炉。
那火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白色，散发出的热浪，足以在瞬间将钢铁融化。
“晚辈此次前来，是想请前辈出手，为我重铸此剑。”顾成没有废话，直接将背后的玄铁重剑取下，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咚！”
一声闷响，整个茅屋的地面，都为之微微一颤。
欧冶威的目光，落在那柄玄铁重剑之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独孤求败的剑。”他缓缓开口，“我年轻时，曾有幸见过他一面。那时的他，人比剑狂，剑比人寂寞。”
他走上前，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玄铁重剑的剑身，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向顾成。
“你想怎么铸？”
“请前辈示下。”顾成说道。
欧冶威沉吟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
“有两个法子。”
“第一，最简单的。我将这块玄铁，重新熔炼，去其杂质，取其精华，为你铸一柄真正的神兵。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在话下。但此法，终究是浪费了这块天外玄铁的灵性。”
“第二，”欧冶威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那是一个顶级匠人，在看到绝世材料时，才会有的痴迷，“我这里，还藏着一块真正的宝贝。那是我先祖，在始皇时期，于东郡发现的一块天外陨星的核心。我称之为‘星辰神铁’。其坚硬程度，远胜玄铁百倍，寻常火焰，根本无法将其融化。我守着它，研究了三十年，才找到能融化它的法子。”
他指了指熔炉中那青白色的火焰。
“此火，名为‘地肺毒火’，乃是我引动地底万米深处的地脉之气，耗费十年心血才点燃。即便是这‘星辰神铁’，也需在此火中，煅烧足足三日，方能软化。”
“我可以将你的玄铁重剑，与这块‘星辰神铁’熔于一炉，再辅以西域进贡的‘精金’，为你铸一柄真正的……绝世凶兵！”
他说出“绝世凶兵”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与狂傲。
“这柄剑一旦铸成，莫说是当今武林那些所谓的宝刀利剑，便是先祖所铸的倚天剑、屠龙刀，在此剑面前，也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黄蓉在一旁听得心驰神往，连忙问道：“欧冶伯伯，那这第二种法子，需要多少酬劳？”
欧冶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顾成，嘿嘿一笑。
“看在蓉儿丫头的面子上，我不收你们手工费。但那块‘星辰神铁’和‘西方精金’，都是无价之宝，我总不能白送。”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口价，黄金，一万两！”
“一……一万两？！”黄蓉倒吸一口凉气，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一万两黄金！
这足以买下半个襄阳城了！
这哪里是铸剑，分明就是抢劫！
“嘿，丫头，你以为我是在坑你们？”欧冶威吹了吹胡子，“我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个成本价！那块‘星辰神铁’，当年蒙古大汗派人来买，出价五万两，我都没卖！这东西，落在别人手里，就是一块没用的废铁。只有在我欧冶威手里，才能让它重现光芒！”
黄蓉顿时不说话了，她拉了拉顾成的衣袖，小声说道：“顾大哥，这也太贵了……要不，我们还是选第一种吧？”
她虽然知道顾成不是凡人，但一万两黄金，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然而，顾成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选第二种。”他看着欧冶威，语气平淡，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何时可以开始？”
欧冶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够爽快！不愧是蓉儿丫头看上的男人！”
他走到茅屋的角落，从一个不起眼的石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块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仿佛有星光流转的奇异金属。
那正是“星辰神铁”。
他又取出一块金光灿灿的金属，正是“西方精金”。
他将玄铁重剑、星辰神铁、西方精金，一同投入了那青白色的熔炉之中。
三样神物，在接触到“地肺毒火”的瞬间，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融化。
“成了。”欧冶威拍了拍手，“这炉火，需要烧上三天三夜，才能将它们彻底熔为一体。三天之后，你们再来吧。到时，我便为你们开炉铸剑。”
他说完，目光转向顾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过小子，一万两黄金，你准备好了吗？我这里，可不接受赊账。”
黄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顾成却笑了笑。
“前辈放心。”
他看着黄蓉，安慰道：“蓉儿，别担心。我前些日子，刚巧发现了一处前人遗留的宝藏。别说一万两，便是十万两，也拿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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