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脚帮第二次出发,气势已然不同。
十辆驴车再次装满粮食,但每辆车旁,都多了两名手持改良煞兵长刀、眼神锐利的护卫队员。李老栓亲自压阵,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散发着若有若无寒气的“煞斩短刃”。而那架重新组装好的弩车上,搭着的赫然是三根漆黑如墨、冒着丝丝寒烟的“极寒煞矢”!
这支队伍走在土路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剽悍、精干、不好惹的气息,引得沿途零星遇到的乡民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看!是宁家庄的快脚帮!”
“嘶……他们那刀,那箭,怎么看着那么瘆人?”
“听说昨天在杨家集,杨扒皮想黑他们的粮,结果晚上家里就遭了‘匪’,仓库都被搬空了!杨扒皮屁都不敢放一个!”
“真的假的?宁家庄这么硬气了?”
“那还有假?以后宁家庄的粮车,可不能惹……”
流言蜚语总是传得最快。宁家庄快脚帮夜惩杨扒皮的事迹,经过口耳相传,越发的神乎其神,已然带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这无形中,为快脚帮的第二次出行扫清了许多潜在的麻烦。
这一次,李老栓的目标不再是附近的杨家集,而是更远一些,但也更大、更繁华的王家集镇。
一路无事,顺利抵达。
王家集最大粮铺“丰泰号”的掌柜是个精明人,早已听到了风声,一见宁家庄这阵仗,再看那颗粒饱满、品质极佳的土豆,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价格给得公道,结算更是爽快。盐、铁、布匹,甚至还有一些罕见的五金工具和一小桶火油,都痛快地换给了李老栓。
“李爷,贵庄真是深藏不露啊!”丰泰掌柜一边让人装车,一边套着近乎,“以后有了好粮食,尽管往我这送,价格绝对让您满意!”
李老栓心中畅快,面上却只是矜持地点点头:“好说。咱们宁家庄做事,讲究一个公道。掌柜的痛快,咱们以后常来常往!”
交易完成,车队满载而归。不仅换回了急需的物资,那桶火油更是让李老栓如获至宝,虽然大小姐说要找的是“燃油”,但这火油说不定也能有点用?
然而,就在车队离开王家集,行至一处偏僻林间道路时,异变陡生!
前方道路被几棵胡乱放倒的枯树拦住,十几条手持棍棒刀斧、面目凶悍的大汉从两侧林子里跳了出来,堵住了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一个刀疤脸汉子扛着鬼头刀,狞笑着喊道,目光贪婪地盯着驴车上的物资。
是附近另一伙规模不大的流匪,显然是听说宁家庄粮车油水足,又觉得他们刚刚起家好拿捏,想来打个秋风。
若是几天前,李老栓或许还会心慌,但现在……
他冷冷地看着那刀疤脸,手缓缓摸向了腰间的煞斩短刃:“买路财?老子们的财,是拿命换来的!你们有几条命来拿?”
“哟呵?还是个硬茬子?”刀疤脸啐了一口,“弟兄们,给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李叔!别跟他们废话!弩车!”车队里一个年轻队员早就按捺不住,猛地掀开弩车苫布!
那架散发着冰冷杀气的弩车和车上那三根冒着黑烟的诡异箭矢,瞬间暴露在众匪面前!
那股经过煞气强化的凶厉气息,混合着极寒,让所有土匪都是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刀疤脸也是眼皮一跳,但仗着人多,强自镇定:“妈的!一辆破弩车吓唬谁?给我……”
“放!”
李老栓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下令!
操纵弩车的小伙早就憋着劲,猛地扳动机关!
砰!
一声闷响!一根漆黑的煞矢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死神,瞬间跨越几十步的距离!
刀疤脸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股极致的冰冷瞬间贯穿了他的右肩!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瞬间蔓延开的、冻彻灵魂的麻木和冰冷!
他愕然低头,只见自己右肩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迅速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薄冰,并且这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全身蔓延!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被冻结的细微“咔咔”声!
“啊……呃……”他想要惨叫,却发现喉咙也被冻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脸上瞬间布满寒霜,身体僵直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如同一个人形冰雕,只剩下眼珠还能流露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土匪都吓傻了,看着老大瞬间变成那副鬼样子,看着那冒着黑烟的弩箭,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这是什么妖法?!
“还有谁想试试?”李老栓“沧啷”一声抽出腰间的煞斩短刃,刀身黑冰流转,寒气四溢,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众匪。
“鬼啊!”
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剩下的土匪顿时魂飞魄散,丢下武器,哭爹喊娘地转身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树林里,连他们变成冰雕的老大都顾不上了。
快脚帮的队员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嘲笑声。
“哈哈哈!一群怂包!”
“大小姐造的这神箭太厉害了!”
【滴!信徒目睹‘煞矢神威’,击败匪徒,士气大振,信仰力 200!】
李老栓也是心中激荡,走过去看了看那变成冰雕的刀疤脸,用刀背轻轻一敲。
咔嚓!
冰雕瞬间碎裂成一地黑色的冰块,连里面的尸体都变得脆弱不堪。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更是兴奋。这威力,太可怕了!
快脚帮两次出行,一次智取杨扒皮,一次秒杀拦路匪,名声彻底打响!“宁家庄快脚帮,人狠货硬箭更凶”的名声,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周边乡镇。
然而,宁绣绣并不知道,这名声也传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人耳中。
沂州府,费府。
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却透着几分阴冷气息的书房内。
一个穿着锦缎旗袍、面容保养得宜、眼神却锐利冰冷的中年妇人,正静静地听着管家的汇报。她手中把玩着一对玉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夫人,情况就是这样。宁家庄那个丫头,不仅没死,反而弄出了什么快脚帮,卖粮换物,声势闹得不小。昨夜杨家集的杨保长家被‘匪’洗劫,丢了大量财物,据目击者称,那些‘匪’用的兵器……很是奇特,带着寒气。今天下午,黑风涧那伙不开眼的想去拦宁家庄的车,头目刀疤刘被一箭射成了……冰渣。”
管家说完,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看主人的脸色。
费左氏手中的玉球停止了转动。
书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
“宁绣绣……”她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命真是硬啊……看来,李黑七那个废物,不仅没得手,反而把东西落她手里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克虏伯的图纸……决不能落在她手里,更不能让她继续壮大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去,给‘影狐’传信。让他走一趟宁家庄。目的有两个:一,确认图纸是否在宁绣绣手中,在,则不惜一切代价取回;二,若取不回……就让宁家庄,彻底消失。”
“是,夫人。”管家身体一颤,低声应道,快步退了出去。
费左氏依旧站在窗前,眼神幽深。
“宁绣绣……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路,还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一场真正的杀机,如同无声的暗流,悄然涌向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宁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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