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身后的龙头人身法相缓缓消散，万书阁内躁动的天地灵气也逐渐平息。
但他周身萦绕的那股洪荒、威严、仿佛能执掌天地的道韵，却久久不散。
不远处，那灰袍扫地老者依旧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手中的扫帚早已落地而不自知。
“三……三个月……真的成了？还是最难修炼的《法天象地》？竟…竟还是祖龙法相雏形？！”
他活过的岁月悠长，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鲫，但如此妖孽的存在，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已非天赋异禀可以形容，简直是得了天地独钟，大道垂青！
秦长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日月沉浮、山河变迁的异象渐渐隐去，恢复清明。
他内视自身，能清晰地感受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力量。
这尊初成的法相，并非简单的能量聚合体，其内似乎蕴含着更为深邃玄妙的法则之力，与他自身的祖龙血脉、乃至识海深处的系统，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叮！恭喜宿主领悟无上大神通《法天象地》（初成），凝聚祖龙战法相！】
【奖励：功勋点20000点，祖龙血脉纯度提升8%，当前融合度：63%！】
【特殊奖励：命运碎片*1（效果未知）】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奖励尤为丰厚。
但秦长青还未来得及细看，忽然，他心神猛地一震！
在他感知中，自身那尊初成的法相深处，似乎有一条模糊不清、浩瀚无垠、由无数光点和丝线组成的虚幻长河虚影，一闪而逝！
那条长河，散发着一种贯穿古今、笼罩万界的无上气息，仿佛一切众生、一切世界的命运，都在其中沉浮、流淌！
仅仅是惊鸿一瞥，秦长青就感到元神刺痛，仿佛窥见了某种无法承受的大恐怖、大秘密！
“那是……什么？”
他心中骇然。
几乎就在那命运长河虚影在秦长青法相中一闪而过的刹那——
五界六域，诸多不可知之地，一些沉睡万古、气息恐怖无边的存在，似乎被这微弱却独特的波动惊动，纷纷将目光投向妖域方向！
一道道强横无匹、足以洞穿虚空的神念，悄无声息地跨越无尽距离，试图窥探万妖殿深处的秘密！
“嗯？”
万书阁内，那扫地老者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目瞬间变得清澈而锐利，仿佛能看穿层层虚空。
他冷哼一声，不见任何动作，一股无形却浩瀚如星海般的意志陡然降临，轻柔地笼罩住整个万妖殿核心区域，形成一道绝对屏障。
那些跨界而来的神念，撞在这道屏障上，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湮灭，甚至来不及传递回任何信息。
“哼！一群藏头露尾的老不死，也敢窥视我万妖殿苗子？”
一个苍老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仿佛在无数大能者的识海中直接响起，带着冰冷的警告。
“再敢伸爪子，老夫不介意顺着神念过去，把你们的龟壳一个个砸碎！”
那些跨界而来的神念如遭雷击，瞬间潮水般退去，带着惊惧与难以置信。
“是那个老家伙！他居然还没死？！”
“万妖殿最后的三位古祖之一……竟然苏醒了？”
“该死！速退！”
窥探瞬间消失，天地重归平静。
魔界深处，无尽熔岩之海底部，一座漆黑的宫殿内。
一条体型庞大、通体覆盖着暗沉鳞甲、形似鳄鱼却又生着龙角的古老魔物（黑狗乃是误传或代号），缓缓睁开了如同熔岩湖泊般的巨眼。
它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凝重。
“啧……万妖殿那三个老不死的，果然还苟延残喘着一个。真是命硬……”
“不过，那股波动……虽然微弱，却带着命运的味道……与预言中的变数如此相似……”
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搅动起滔天魔焰。
“乱局将启，纪元或将更迭。也罢，且看这枚棋子，能搅动多大的风云吧……”
万书阁内。
秦长青对刚才发生在无形中的惊险交锋一无所知，他只是隐约觉得刚才似乎有很多道冰冷的目光扫过自己，但瞬间又消失了。
他晃了晃头，不再多想，正准备继续体悟法相之妙。
一抬头，却猛地一愣。
不知何时，一位穿着朴素蓝色布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长得有点像一只老水獭的老者，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面前，一双清澈睿智的眼睛，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这老者出现得毫无征兆，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却又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
秦长青心中警铃大作，他竟然完全没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就连他身后的扫地老者，此刻也收敛了所有惊容，恭敬地对着蓝袍老者的背影微微躬身，默不作声。
“小家伙，别紧张。”
蓝袍老者开口了，声音温和，带着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
“刚才是你弄出的动静？啧啧，了不得啊，《法天象地》，三个月初成，还引动了一丝……嗯，特殊的气机。”
他目光似乎能看穿秦长青的识海，看到那尊缓缓旋转的祖龙法相，尤其是在法相核心处那已然隐去的命运长河痕迹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精光。
“老夫獭古，算是这万妖殿目前……嗯，最能熬的几个老家伙之一。”老者笑呵呵地自我介绍，语气平和，就像个邻家老爷爷。
但秦长青却丝毫不敢怠慢，能让那位深不可测的扫地老者如此恭敬，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恐怕就是刚才出手拦截各方窥探的万妖殿古祖！
“弟子秦长青，见过獭祖！”秦长青连忙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獭古老祖摆摆手，饶有兴致地继续打量他，“你这法相，很有意思。在上个纪元，这种程度的本源法相，又被称之为‘天相’。”
“天相？”秦长青疑惑。
“嗯，意为得天道青睐，承天命而生之相。”獭古老祖解释道，随即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也有另一种解读——‘无敌之相’。”
“无敌？”秦长青心神微震。
“是啊，拥有此相者，同阶无敌，越阶亦可战，拥有踏上无敌之路的资格。”獭古老祖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起来。
“但福兮祸所伏。无敌，也意味着你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天道平衡，拥有多少潜力，便会招致多少劫难。会有无数天才视你为磨刀石，会有无数势力忌惮你的成长，你的每一步，都可能伴随着腥风血雨，甚至……可能引来某些不可言说的存在的注视。”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秦长青：“这条路，注定孤独，注定艰难，注定强敌环伺，九死一生。小家伙，你……准备好了吗？”
秦长青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想起自己被废修为、流放妖域的绝望。
想起在妖域挣扎求生、与兽搏杀的艰辛。
想起苏清月的陷害、天元宗的冷漠。
想起红祖的赏识、狐祖的解围、以及如今掌控的力量。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锐利，再无半分迷茫。
他抬起头，迎向獭古老祖的目光，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弟子一路行来，何曾平坦过？”
“无敌路，劫难途，正是我心之所向！”
“若有无敌之力，何惧万千劫难？若有通天之志，自当斩破一切荆棘！”
“弟子，无畏！”
“好！好一个‘无畏’！”獭古老祖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赏，“心性通达，意志如铁，果然是我妖族的好苗子！”
他笑着，看似随意地抬手轻轻一拍。
一股无形无质、却玄奥至极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将秦长青法相深处那一道细微的命运痕迹彻底遮掩、抚平，再无丝毫气息外泄。
“好了，小家伙，未来的路还长。先好好熟悉你的新力量吧。”
做完这一切，獭古老祖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消失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恭送老祖。”扫地老者这才低声说道，看向秦长青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敬畏。
秦长青站在原地，回味着獭古老祖的话，心中豪情万丈，又感责任重大。
无敌路么？
他握紧了拳头。
那便从这万妖殿开始，从这六族盛会开始，一步步打上去！
至此，秦长青首席之位，再无任何悬念。
消息很快传开，万妖殿上下震动，所有妖族天骄皆心服口服。
不久，秦长青便正式开始履行首席职责，指导殿内其他妖族修行，为即将到来的六族盛会，做最后的准备。
妖族的战意，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