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林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昏黄的灯光,黑木色的床,死亡芭比粉似的床帘。
“这不是我家。”
“老爷,老爷,姑娘醒了。”有人,急切而又激动的呼喊。
“阿衿,你可终于醒了,吓死爹爹了呀。”眼前的男人瞧着年岁不过三十,一身古代装扮,为何自称为爹爹。
我,是谁?
林衿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爹爹?这是哪儿?你是谁?”
林添拉住女儿的手,心痛的说“忘了也好,重新来过也罢,你是爹爹的女儿,大名叫林衿,半月前不小心从阁楼摔落,郎中也说可能记不起以前的事。”
林衿?我不是。我该如何辩解?
“林老爷?”林衿试探性的叫了眼前的爹爹。
“我想睡会儿。”林衿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好好,你休息,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饭食。”
“谢谢。”
林添站在门口看向假寐的林衿,眼神复杂,含糊不清。
屋里只剩下了林衿一人。看着屋里的陈设,林衿心里有了谱,大概是穿越。
身上的疼痛导致林衿翻身都困难,看来真的是摔伤了。
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又是哪个朝代?我要怎么回去?
“来人,来人。”
“姑娘有何吩咐,萍儿在。”
“萍儿?我……?你……??”林衿不知道从何问起,又不知道怎么样才不会被当成疯子。
“姑娘请说。”
“现在的皇帝是谁?”
“源清陛下,现在是明新十二年。姑娘,您怎么连这个也不记得了。”说着,萍儿不由得心疼起来。
(南周?历史上有这个朝代?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我又是谁?”
“林家二姑娘林衿。咱们林家世代经商,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算得上富甲一方。不过现在老爷在打算变卖家产,回乡养老。”
(重农抑商。看来林父是在为儿子谋前途。)
养伤的日子里,林衿逐渐卸下心防,自己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又不知为何替了真正的林衿。
既来之,则安之。
林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的在心里说“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一定要轰轰烈烈。”
仲春之时,林衿无法想象夏天会热成什么样,于是找来了大理石,想着夏天到了,铺在地上,也好睡个安稳觉。
不想穿一层又一层的衣衫,于是找来了丝绸。
【这些东西回去可是贵得很。】然后把它们裁剪成了裙子。
“姑娘,这是要做甚?”
“做衣服,夏天穿的。”
【幸亏这是个富商,不然我这生活估计更是苦不堪言。】
“这未免有些风情,怕是风尘女子也不敢穿啊?”
“怕什么,在屋里自己穿。不会有人看见的。”
萍儿眨着眼睛,仿佛怎么也无法理解。
“姑娘,不可啊。”萍儿按住林衿,眼神仿佛在祈求。
“好啦,放心,除你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
【幸好是春天,还有挺长时间准备我夏天的活法,要不然恐怕真会热死。】
林衿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可唯独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来到一个陌生的时代。
根据林衿的对街上建筑以及人们穿着打扮猜测,这个朝代文明大概介于东汉和隋唐之间,可是这里到底属于哪个省份却看不出来,只能看出大概属于长江流域。
【街头是随处可见的香烛与佛像,林衿猜测这里大概这里大概是信奉佛教,倒是很符合南北朝的风俗?】
“让开!让开!”有人骑马疾驰。
林衿立即让道,骑马人如风一般略过。
走走停停,日落西山,该回去了。
“姑娘,今日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少爷成功击退了羌族人,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自从林衿好了之后,林添便很少再来探望,家里产业过大,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林衿好奇而又忐忑,曾经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哥哥,如今也算是美梦成真。
“姑娘,素日里小姐最喜与少爷处一起。”萍儿担忧的看着林衿。
【是我表现过于平淡了?】
“失忆过后,对于以前的事情确实记不起来了,或许哥哥回来便不一样了。”
【哥哥做了将军,那我作为妹妹岂不是危机四伏?难道我的命运会是嫁入皇宫?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要,我不想这样!】
自从来到这里,林衿总是在担心着自己的结局,可这个未知的朝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是啊,少爷回来了,姑娘一定会更快好起来。”
原本便无病,何谈好与不好。
没了手机,没了电视,看书不认识的字太多,林衿不禁觉得索然无趣。
“萍儿,咱们林家有酒楼吗?”
“有,林家有好几家酒楼,不过现在不好说,老爷可能已经转卖了。”
“走,去看爹爹。”
林衿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求求这个爹爹,讨个酒楼,做做生意。
林衿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爹爹。”
“阿衿,快进来。”林老爷确实疼爱这个女儿,吃穿用度一应是最好的。
“爹爹,您可忙完了?”
“事情总是一件又一件的,哪有什么忙完不忙完的。”
“爹爹辛苦了。”
这个时代重农抑商十分严重,纵使你有万贯家财在旁人看来也不如一个九品芝麻官。
可对于现在的林衿而言,有钱就行。
“女儿啊,爹爹这几日未曾顾得上你,你可还好?”
“多谢爹爹挂念,女儿一切都好。”林衿此时面对这位父亲已然可以轻松应对。
“只不过,爹爹,我想向您讨一样东西。”
林添表情一惊,大概是没想到女儿还会主动提出要东西。
“哦?你想要甚?”
“女儿想要一家酒楼。自女儿摔伤之后,心情愈发烦闷,总觉得心里如团团乱麻,我想要一家酒楼试着经营,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根据林衿的观察,林添对于女儿有益的事情基本都会同意,而且这个朝代对女性偏见并非太严重,女人经商做生意虽少却也有。
林添愣了一下,有些怀疑的看着林衿,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反正本来也打算给她半份家产做陪嫁,正好她对做生意有兴趣,也省得最后全给了夫家。
“好,东城那家便给你了。不过你要答应爹爹,切不可让外人得知你的身份。”
“谢谢爹爹。”
后来,林添把林家的胭脂铺,布庄,酒楼全给了林衿,说是给一个保障,万一日后家道突变,不至于生活一落千丈。
林衿这几天一直在学着看账本,认字。
【这些字真的很麻烦哪!】认字全靠猜!
“萍儿,去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我这几天想去山上看看。”
“是,姑娘。”
上山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能吃的,也好为了酒楼发展做准备。
“姑娘,姑娘,少爷回来了,老爷让您过去呢。”萍儿着急忙慌的从前院跑过来。
林衿此刻在房间来回踱步,突然到来的哥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萍儿,你慢点。”看着萍儿差点摔倒,林衿赶忙去扶住。
“姑娘,快去吧,少爷回来了。”
林衿慢悠悠的到了前厅,看见了传闻中的哥哥。他站在大树旁边,身姿挺拔,浑身流露出一种足够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背手而立,亭兰玉树,这一次,林衿好像看见了小说中真正的男主角的样子。
男人察觉到有人接近,有些警惕的回身,猝不及防对视,男人肤色呈小麦色,皮肤略显粗糙,棱角分明,鼻梁挺拔,尤其那一双眼睛,像是装满墨水的琥珀,格外好看。
林衿慌张的低头不语,心里想的却是【啊啊啊,看来还是电视剧不行啊,古代将军这么英俊帅气,这电视剧根本不搭边啊。】
“阿衿。”男人轻声对着林衿说。
这就是哥哥林晟。
林衿抬头,却不敢和他对视,避过男人视线,走到树下。
“哥哥。”
刚开口喊了声哥哥,男人就立马把林衿拉到了自己怀里,林衿就这样紧紧的依靠着男人坚实的胸膛。
“阿衿,在外听闻你自阁楼摔下,我日夜忧心,幸好你平安无事,不然纵使功成名就,也再无半分乐趣。”
“如今我既安好,不如你先把我放开。”
别怪林衿煞风景,实在喘不过气了。
放开了林衿,林晟有些疑惑。
“你换了熏香?”
不止换了熏香,人也换了。
“自阁楼摔下伤好以后,我便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至于熏香,是香水,林衿自己采花做出来的。
林晟眼神稍显黯淡,有些晦涩的失望,但还是对着林衿说“无碍,过去的事情记不得了也无妨。”
【这话总觉得像是在说给他自己。】
林衿小心翼翼的抬眼瞧着林晟。
“哥哥”
“嗯。”
“晟儿,靖王到了。”林添打手势要林衿回房。
只可惜晚了一步,靖王已经到了。
林衿只好跟着哥哥一起请安问好。
靖王对着林晟点点头,然后颇有兴趣的看着他身旁的林衿。
“林晟。这位是你的妹妹吧。”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衿不禁脑补了一下来人的样子。
林衿躬身行礼,整个过程,未曾抬过一次头。林衿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殿下见笑了,妹妹年幼无知,还是不扰了殿下的兴致。”
听到这里,林衿立即告退“臣女告退。”
【看来这个哥哥对这个妹妹挺好的。起码不会上赶着要把妹妹嫁出去。】
“怎么?是本王唐突了,耽误你们一家人团聚。”
林衿不敢抬头,微微低着头说“殿下说笑了,臣女日前自阁楼摔下伤还未痊愈,实在无法侍奉左右,所以自请告退,以免冲撞了殿下,反而惹得殿下不高兴。”
“既如此,那林姑娘还是好生歇息。”
“臣女告退。”
林衿立即离开,殊不知背后那人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暗暗在心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