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画面亮起时，林砚没先开腔，镜头先切到了桌中央——那本《王阳明平叛手札》被平摊着，旁边摆着个巴掌大的电子显微镜，镜头正对着纸页边缘。弹幕区早挤得水泄不通，比上一场开播时还热闹，连之前跳得最欢的“历史博主老冯”都在弹幕里挂着，只是没敢说话。
【来了来了！专家呢？等不及看鉴定了！】
【显微镜都摆上了？主播这是要放大招啊！】
【王老师带着学生蹲守第三场！黑板写着“文物鉴定三要素”：纸、墨、印！】
在线人数开局就破了25万，系统推送的流量还在往上涨。林砚对着镜头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下——连麦申请瞬间接通，画面右侧弹出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身后是摆满玻璃柜的实验室，柜里摆着些泛黄的纸卷。
“这位是省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师，张建军老师。”林砚介绍道，“张老师上周刚帮我们做了手札的初步鉴定，今天带他来跟大家聊聊。”
张老师对着镜头笑了笑，手里捏着副手套：“别叫老师，叫老张就行。咱直奔主题——先看纸。”他示意林砚调整显微镜，镜头立刻切到显微镜下的画面：细密的纤维交错着，中间混着些淡黄色的小碎粒，像撒了把细沙。
“看见这些小碎粒没？”张老师的指尖点在屏幕上，“这是江西毛竹的竹髓，宣德年间的竹纸才这么处理。新竹刮皮后得先泡三个月，让竹髓软化但不烂，抄纸时才会留这种碎粒。现代仿品要么泡太狠，竹髓化了；要么没泡够，碎粒是硬的，一对比就露馅。”
他顿了顿，又让林砚翻到手札末尾的印鉴处：“再看这‘阳明居士’的章。系统调了故宫藏的《王阳明行书卷》印鉴，咱叠一下试试。”林砚点开系统面板里的对比图，两张印鉴重合的瞬间，弹幕“哇”声一片——线条、拐角、甚至印章边缘的小缺口，分毫不差。
“印章这东西，仿得再像，边缘的磨损也做不出来。”张老师指着重合处的缺口，“这缺口是常年盖印磨的，弧度得四百年才能磨出来，现代机器刻不出来这自然的磨损。”
【服了！连缺口都对上了！还有啥说的？】
【显微镜下的纤维看得清清楚楚，这要是假的，造假的也太牛了！】
【老冯呢？出来看看！专家都说话了！】
弹幕里“历史博主老冯”的ID终于动了，刷了条长弹幕，后面还跟了个鞠躬的表情：【对不起，之前是我太武断了。刚让我做文保的朋友看了直播，他说张老师说的竹髓特征是对的，这手札确实是老东西。向主播道歉，也向大家道歉。】
这条弹幕刚出来，就被“老冯粉丝”的道歉弹幕盖了过去，转眼刷了上百条。林砚没揪着不放，只是笑着摆手：“没事，质疑很正常——历史本就该靠证据说话，不是靠嘴吵。”
张老师也接了话：“其实刚开始我也没底，直到看了墨。”他让林砚翻到手札里“驱牛羊扬尘”那句，镜头怼向墨迹：“这墨里掺了朱砂，你们看光下的反光——朱砂颗粒是圆的，铅粉颗粒是扁的，比例正好是七三开，这是明朝官员写密信的标准配方，民间用不起这成本。”
他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个小瓶，倒出点墨渣：“这是我们馆里存的正德年间的官用墨，你们对比看，颗粒分布一模一样。”两张墨渣的特写并排放着，弹幕里的“文保专业小李”刷了条弹幕：【老张老师！这是您上周给我们上课讲的“朱砂铅粉墨”！果然一模一样！】
【专业！这才是实锤啊！】
【打赏走一波！给主播和张老师买茶喝！】
屏幕下方的打赏图标突然疯狂跳动，“火箭”“飞机”刷得停不下来，不过十分钟，打赏金额就破了10万。林砚没顾上看打赏，话锋一转：“其实鉴定只是开胃菜——咱聊回王阳明。上章说他靠一张纸策反2万兵，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更狠的是，收了降兵直接让人家当向导。”
他点开系统新解锁的《平叛杂记》截图，指着其中一段：“‘七月廿三日，降兵李三自请为导，言“濠军粮草藏于樵舍东三里芦苇荡”，遂遣卒随往，果焚粮万石。’——李三就是之前逃过去的宁王亲军，王阳明刚收他没两天，就敢让他带路去烧宁王的粮草，这胆子谁有？”
【！！！刚投降就敢用？不怕是诈降？】
【这是“用人不疑”的终极版吧？】
【宁王：我这兵不仅跑了，还帮着烧我粮草？】
张老师也笑了：“这才是真本事啊。换别人收了降兵，总得先关几天、审几遍，他倒好，直接给信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信他，他才敢给你卖命。”
弹幕里“企业高管老周”又冒了出来：【我们公司上周刚学这个！叫“信任激励”！王阳明五百年前就用了！我这周试着信了个新员工，他果然把项目干得超预期！】
【老周你是来蹭课的吧！】
【突然觉得王阳明能当CEO！】
在线人数不知不觉冲到了35万，弹幕刷得几乎看不清屏幕。林砚眼角瞥见系统面板上的“震惊值”正疯狂跳动，从之前的35万一路往上飙，转眼就破了80万——
【嘀！观众震惊值累计达85万！触发技能解锁条件！】
【解锁王阳明实战技能：简易情报分析（初级）！效果：可快速从零散信息中提炼关键线索（如通过地域特征判断关联信息）。】
林砚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弹幕区。之前没太注意，现在视线扫过去，竟能一眼抓住弹幕里的地址——“江西南昌刘姐”的弹幕刚弹出，他脑子里立刻闪过“南昌=宁王旧地=樵舍附近”；“浙江余姚小王”的弹幕跳出来，又立刻关联上“余姚=王阳明老家=可能有手札相关遗迹”。
他试着指着屏幕笑：“刚进直播间的‘山东济南老赵’，你老家是不是离德州不远？德州有个‘平叛巷’，传说是王阳明当年扎营的地方，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弹幕里的“山东济南老赵”瞬间炸了：【！！！主播怎么知道我离德州近？我没说过啊！】
林砚心里一乐，又指了个“江苏南京小吴”：“你老家在南京？南京的‘阳明祠’下个月有手札复刻展，系统刚推了消息，你可以去瞅瞅。”
“江苏南京小吴”也懵了：【真的！我刚刷到文旅局的通知！主播你怎么知道的？】
林砚看着弹幕里的“？？？”，笑着晃了晃手指：“秘密——这技能居然能现学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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