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凤御九霄:全能王妃逆袭记 > 第七章:宫阙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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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沈清辞却觉得那声“我们赢了”像重锤般砸在心上。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苍鹰玉佩,萧玦最后望向她的眼神在脑海中反复浮现——那不是临终的哀戚,而是将千斤重担交付的决绝。

“赢了吗?”沈清辞轻抚过玉佩上的“楚”字,指尖触到萧玦凝固的血迹,“二皇子伏诛,太后驾崩,可这宫里的血腥味,怕是要好久才能散。”

远处的宫墙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角楼的轮廓被残阳染成金红。云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轻声道:“太医院的人说,陛下还吊着一口气,但恐怕撑不过今夜。”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禁军统领刚才来报,三皇子在封地拥兵自重,已经封锁了北上的官道。”

沈清辞的心头猛地一沉。三皇子萧珩是皇帝的幼子,生母早逝,向来被视作无争之人,此刻突然发难,显然是觊觎这空悬的皇位。

“还有更棘手的。”云袖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南疆土司遣了使者来京,说是要接我回去承袭爵位。他们还带来了楚家旧部的联名信,请求您主持公道,彻查当年灭门案。”

沈清辞展开密报,泛黄的宣纸上盖着密密麻麻的朱砂印,最末处是“楚氏余部泣血叩上”的字样。她的指尖在“楚氏”二字上微微颤抖,原来母亲当年救下的人,一直潜伏在南疆等待时机。

“先回皇宫。”沈清辞将密报折好塞进袖中,“陛下还在龙榻上,这时候谁都不能离开。”

回宫的路比来时更显萧索。禁军沿街而立,甲胄上的血渍尚未擦净,百姓们紧闭门窗,偶有婴儿的啼哭从深巷里传出,又被母亲慌忙捂住嘴。沈清辞勒住马缰,看着街角蜷缩的乞丐——那人身前摆着的破碗里,还盛着今早从御膳房流出来的燕窝粥,此刻已经凝固成块。

“把这个分了。”沈清辞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秦风,“告诉百姓们,叛乱已平,不必惊慌。”

秦风刚要应声,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禁军统领策马奔来,甲胄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夜鹭:“沈小姐,云袖姑娘,宫里出事了!”

养心殿的暖阁里,龙涎香与药味搅成一团浑浊的气息。皇帝躺在龙榻上,胸口微弱起伏,太医院院判正跪在榻前,手里的银针悬而未落。

“怎么回事?”沈清辞快步上前,看到皇帝的脖颈处有圈淡紫色的淤痕。

“方才喂药时,陛下突然抽搐起来。”院判的声音带着颤抖,“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袖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搭上脉门:“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院判脸色骤变,挣扎着想要挣脱:“我没有!是陛下自己……”

沈清辞瞥见他袖中滑落的药包,捡起一闻,一股苦杏仁味直冲鼻腔——是“牵机引”的变种!她猛地拔下发间的银簪,抵住院判的咽喉:“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三皇子……”院判的声音抖如筛糠,“他说只要陛下驾崩,就封我做太医院院使……”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三皇子殿下到——”

沈清辞迅速将药包塞进袖中,对云袖递了个眼色。云袖会意,悄然退到屏风后,软剑已经握在手中。

萧珩穿着杏黄色蟒袍,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佩刀的侍卫。看到沈清辞,他故作惊讶地挑眉:“沈小姐也在?真是巧了。”

“三皇子来得正好。”沈清辞侧身让开,露出榻上的皇帝,“陛下刚刚醒了,正要见您。”

萧珩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慌乱地瞟向院判。院判被秦风按在地上,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哦?父皇醒了?”萧珩强装镇定地走向龙榻,“儿臣这就去请安。”

他刚走到榻前,沈清辞突然厉喝:“拿下!”

屏风后的云袖与殿外的禁军同时发难,侍卫们猝不及防,瞬间被制服。萧珩挣扎着怒吼:“沈清辞!你敢动本王?就凭你一个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沈清辞从袖中取出楚家密报,“三皇子怕是忘了,楚家是受先皇密令行事,倒是你,勾结院判谋害父皇,该当何罪?”

萧珩的脸色瞬间惨白。就在这时,龙榻上的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指向萧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陛下!”沈清辞连忙上前,却被皇帝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眼神却异常清明:“传……传位诏书……”

李总管颤抖着从龙案下取出锦盒,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明黄的绫缎上,皇帝的朱笔写着:“传位于晋王萧玦。”

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紧缩。萧玦已经死了,这份诏书,岂不是成了空谈?

“不可能!”萧珩疯了般扑过来,“父皇明明答应传位给我!这诏书是假的!”

皇帝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沈清辞的手按在诏书的玉玺上:“护……护朕的……孙儿……”

话音未落,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暖阁里一片死寂,只有殿外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沈清辞看着那方沾了自己指温的玉玺,突然明白皇帝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龙榻内侧的暗格里,藏着一个襁褓,里面裹着个刚出生的男婴,眉眼竟与萧玦有七分相似。

“这是……”云袖的声音带着震惊。

李总管抹着眼泪解释:“这是晋王殿下的遗腹子,是陛下偷偷养在偏殿的。二皇子当年害死晋王生母,陛下一直心怀愧疚,便将这孩子视若珍宝。”

沈清辞轻抚过婴儿柔软的胎发,小家伙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眼眶瞬间湿润——萧玦用性命守护的,不仅是楚家的清白,还有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传位诏书在此,谁敢不服?”沈清辞举起诏书,声音清亮如钟。

禁军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萧珩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处理完宫中事宜时,天已破晓。沈清辞抱着婴儿站在太和殿前,云袖捧着传位诏书跟在身后。朝阳穿过云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宫墙上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七彩光晕。

“南疆使者还在驿馆等着。”云袖轻声道,“您打算什么时候见他们?”

“明日吧。”沈清辞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他已经睡熟了,小拳头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先给这孩子取个名字。”

云袖想了想:“叫萧念玦如何?思念晋王殿下的意思。”

沈清辞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好,就叫念玦。”

回到偏殿时,秦风正守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锦盒:“小姐,这是从二皇子府搜出来的,上面有楚家的标记。”

打开锦盒的瞬间,沈清辞的呼吸骤然停滞。里面装着半块雪莲玉佩,与她手中的苍鹰玉佩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楚氏清辞,当配萧郎。”

这是母亲的字迹!原来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与萧玦相遇。

“还有这个。”秦风递来一卷画轴,“藏在玉佩下面的。”

画轴展开,是幅工笔仕女图。画中的女子穿着南疆服饰,眉眼间与沈清辞极为相似,怀中抱着个襁褓,旁边题着“吾女清辞周岁记”。

沈清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滴在画中人的裙裾上。原来母亲从未忘记她,这十五年的等待与寻找,终究没有白费。

“小姐,宫里来了位老嬷嬷,说是您的乳母。”绿衣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疑惑,“她说当年是她把您送到沈府的。”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抱着念玦快步出去。庭院里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看到她手中的玉佩,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小姐!老奴可算找到您了!”

“嬷嬷快起来。”沈清辞扶起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亲她……”

“夫人当年发现二皇子母妃与敌国勾结,本想带着证据回京,却被他们追杀。”老嬷嬷抹着眼泪,“她把您交给老奴时说,一定要让您平安长大,替楚家洗刷冤屈。”她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银锁,“这是夫人留给您的,说等您有了孩子,就把这个给他戴上。”

银锁上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背面是朵小小的雪莲。沈清辞将它戴在念玦颈间,冰凉的金属贴着婴儿温热的皮肤,仿佛血脉在这一刻真正相连。

傍晚时分,沈清辞正在给念玦喂奶,云袖突然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清辞,出事了。”她将一份密报放在桌上,“南疆使者不是来接我的,是来逼宫的。他们说您若不交出政权,就以‘楚家余孽篡权’为由,举兵北上。”

沈清辞的眉头紧紧蹙起。她看向窗外,暮色正浓,宫墙上的灯笼次第亮起,却照不亮这深宫里潜藏的暗流。

“还有更奇怪的。”云袖的声音压得更低,“老嬷嬷的身份查不到任何记录,她的口音虽然像南疆人,却在京郊的尼姑庵住了十年——那座庵堂,是太后当年的私产。”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念玦,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能看穿这宫阙深处的重重迷雾。

老嬷嬷是敌是友?南疆使者为何突然变卦?母亲留下的画轴里,是否还藏着未被发现的秘密?

夜色渐深,宫门外传来使者求见的通传。沈清辞将念玦交给乳母,整理好衣襟站起身。她知道,这场始于楚家灭门的风波,远未结束。

当她推开殿门时,看到南疆使者站在庭院中央,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使者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玲珑阁那个自称被灭口的掌柜!

“沈小姐,别来无恙。”掌柜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中把玩着半块雪莲玉佩,“您母亲托我给您带句话,她说……当年的账,该算算了。”

沈清辞的瞳孔骤然收缩。掌柜明明死在玲珑阁,为何会以南疆使者的身份出现?母亲的账,到底指的是什么?

远处的角楼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念玦的哭声突然从偏殿传来,尖锐而急促。沈清辞猛地回头,看到乳母抱着念玦站在廊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银锁正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涂了剧毒的征兆!

宫阙深处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吹得廊下的宫灯剧烈摇晃,将所有人的影子都撕扯成狰狞的形状。沈清辞握紧了袖中的银簪,知道自己又一次站在了命运的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