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呜呜……”
“怕……槐花怕……”
一时间,荒凉的水泥管子里,三个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吵得人脑仁疼。
滑稽的是,即便哭得如此伤心,他们的嘴巴却还在无意识地咀嚼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鸡肉,混合着哭声,显得格外怪异和狼狈。
林辰被这魔音灌耳吵得皱紧了眉头,太聒噪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棒梗那件新棉袄的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把还在蹬腿哭嚎的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闭嘴!”
林辰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威慑力。
棒梗的哭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猛地一滞,只剩下不受控制的抽噎,惊恐地看着林辰再次扬起的巴掌。
“再哭一声,信不信我把你满嘴牙都扇掉?”
林辰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棒梗吓得浑身一哆嗦,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摇头,眼泪却还在哗哗地流,但硬是不敢再发出大的哭声。
旁边的小当和槐花也被吓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只敢小声地、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小脸上满是恐惧。
林辰这才松开他的衣领,但冰冷的目光依旧锁定着他。
“小小年纪,不学好!偷鸡摸狗,还欺负比你小的女孩子!抢东西?推人?谁教你的?嗯?!”
林辰的声音如同冰碴子,砸在棒梗心上。
棒梗被打得晕头转向,又怕又痛,但长期的溺爱和歪理让他还是下意识地狡辩,声音带着哭腔,含混不清。
“我……我没偷……那鸡……是我捡的……对,捡的!就在许大茂家门口捡的!没人要……”
“捡的?”
林辰气笑了。
“许大茂家好好的鸡,能让你捡到?还捡到一只拔了毛、开了膛、抹好泥的叫花鸡?你当我傻,还是当警察傻?”
提到“警察”两个字,棒梗的脸色瞬间白了白,眼神闪烁。
林辰根本不给他编圆谎话的机会,扬手作势又要打。
“啪!”
第三个耳光虽然收着力,但也足够响亮,彻底打碎了棒梗最后的侥幸心理。
“啊!别打了!别打了青叔!我错了!我说实话!是偷的!是我从许大茂家鸡笼里偷的!”
棒梗双手抱头,尖声叫道,彻底服软,连称呼都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带着敬畏的“青叔”。
“为什么偷?”
“我……我馋肉了……奶奶也好久没吃肉了……”
棒梗抽噎着,试图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辰懒得听他这些废话,直接伸手进棒梗那件新棉袄的口袋里一掏,果然摸出一个军用水壶,正是小团儿平时用的那个,不过此刻里面晃荡的已经不是豆浆,而是黑乎乎的液体,壶嘴和壶身上还沾着不少酱油渍。
“那这个呢?也是捡的?”
林辰晃了晃水壶,里面的酱油味扑面而来。
棒梗看着水壶,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说!”
林辰一声厉喝。
棒梗吓得一哆嗦,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
“是……是抢……抢小团儿的……我们想用这个装酱油……她的壶干净……”
“为什么抢她的?还推她?”
“小当……小当说闻到她壶里的豆浆香了,也想喝……我就……我就上去要,她不给我就跑,我……我就追上去推了她一把,把壶抢过来了……没,没打她,真没打!就推了一下她就坐地上了……”
棒梗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林辰听着,眼神越发冰冷。
虽然没动手打,但抢东西、推搡,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已经足够恶劣。
“服不服?”
林辰盯着他。
“服不服我比你大一轮,教训你这个又偷又抢的小混蛋?”
“服!服!青叔,我服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棒梗点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彻底的恐惧和讨好。
他是真被打怕了,眼前这个林辰跟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完全不一样,太狠了!
“哼,”林辰冷哼一声,拧开那个沾满酱油的水壶盖子,递到棒梗面前。
“不是喜欢酱油吗?喝光它,一滴都不准剩。”
棒梗看着那半壶黑乎乎、气味冲鼻的酱油,脸都绿了,胃里一阵翻腾。
但他不敢拒绝,颤抖着接过水壶,闭上眼,仰头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呕……”
浓稠咸涩的酱油灌进喉咙,那滋味简直难以形容。
棒梗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眼泪狂流,硬是把剩下的小半壶酱油全喝了下去,喝完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不停地干呕。
林辰冷漠地看着,直到他喝完,才一把夺过空水壶。
“棒梗,你给我听好了,”林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小团儿是我外甥女,以后再让我知道你碰她一根手指头,抢她一点东西,我就不是扇你耳光这么简单了。我会把你满嘴牙一颗颗敲掉,让你以后吃饭都只能用吞的,听明白没有?”
棒梗看着林辰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点头。
“听……听明白了!我再也不敢了!绝对不敢欺负她了!”
“滚吧!”
林辰不耐烦地一脚踹在棒梗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带上你的贼赃,赶紧滚回家找你妈哭去!”
棒梗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脸疼和嘴里那股恶心死人的酱油味了,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那只没吃完的叫花鸡,一手拉起还在抽噎的小当,小当又赶紧拉起懵懂的槐花,三个小家伙屁滚尿流、头也不敢回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林辰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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