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鬼差初醒,阴纹疑云
第1章:高楼坠落的最后一眼?
暴雨像憋了半个月的怒火,倾盆砸在市中心写字楼的天台上,水泥地面被浇得泛出冷光,积水顺着天台边缘的排水孔往下淌,在墙面上冲出一道道深色水痕。季然贴着锈迹斑斑的水箱蹲了快两个小时,深蓝色警服早被雨水泡透,布料紧紧贴在后背,冷意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他指尖发麻。?
他从警服内袋里掏出张刚打印的照片,照片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照片上,28岁的受害者李娟躺在解剖台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那道规整的“十字形伤口”泛着青白色,伤口边缘没有丝毫凌乱,显然是凶手刻意为之。季然的指腹摩挲过伤口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档案里的记录——“白银连环杀人案”的五名受害者,胸口都是类似的仪式性伤口,只是当年的凶手至今未归案。?
“这案子透着邪性,受害者都是25到30岁的女性,伤口手法一致,现场连个指纹都没留,你蹲守的时候别硬拼,我们还在查监控。”出发前,林队拍着他的肩膀叮嘱,眼里满是担忧。季然当时还笑着说“放心,我抓了十年坏人,还能栽在这”,可现在,他盯着照片上的伤口,心里却莫名发慌。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不是他安排在楼下埋伏的同事——同事的皮鞋踩在积水里,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响,而这脚步声很轻,像赤脚踩在棉花上。季然猛地回头,右手条件反射摸向腰间的手铐,指尖却只碰到冰凉的雨水。
眼前站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兜帽压得极低,阴影完全遮住了脸,只能看见下巴上一道浅褐色的疤,像条小蛇趴在皮肤上。对方的黑袍袖口没拉严,露出半截手腕,青黑色的“六芒阴纹”赫然在目,纹路里似乎藏着黑气,在雨水中若隐若现——和“挖心案”现场留下的模糊纹路一模一样!
“你就是季警官?”对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朽木,沙哑得让人耳朵发疼。季然没接话,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摸到水箱后藏着的对讲机,刚想按下通话键,对方突然上前一步,右手像铁钳似的抓住他的胸口,猛地往前一推。?
那力道大得超出想象,季然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股劲挤得错了位,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天台边缘的护栏擦过他的后背,锈迹蹭在警服上,留下一道深色印子。失重感瞬间将他包裹,他像片落叶似的往下坠,耳边的风声呼啸着灌进耳朵,楼下的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彩色光斑。?
坠落的瞬间,他仰头看向天台,看见黑袍人弯腰捡起什么——是从对方口袋里掉出来的半张报纸,泛黄的纸面上,“南大碎尸案未破”几个黑体字格外刺眼,报纸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不知道是血还是污渍。?
“为什么是我?”季然在心里嘶吼,他想起刚入警队时,和林队在食堂对着国旗发誓“命案必破”;想起受害者李娟的母亲哭红的眼睛,攥着他的手说“季警官,你一定要找到凶手”;想起黑袍人手腕上的六芒阴纹,和“挖心案”现场的纹路完美重合——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耳边炸开,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像有无数根针在扎骨头。季然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围观人群惊恐的脸,和远处闪烁的警灯——是林队他们赶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季然感觉有人用东西戳自己的脸,软乎乎的,像是毛笔的毛。他费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站着个穿灰袍的老头,头发花白,下巴上的胡子沾着点墨汁,手里拿着支掉了毛的狼毫笔,正不耐烦地戳他的额头:“醒了就赶紧签字,地府鬼差入职处五点下班,晚了扣我绩效分,你赔啊?”?
季然愣住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半透明的,能清楚看见身后的木牌。木牌是黑色的,上面用朱砂写着四个大字:地府鬼差入职处。雨水、高楼、黑袍人的脸在脑海里飞速闪过,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死了,而且还阴差阳错成了地府的鬼差。?
“愣着干啥?”灰袍老头把一张泛黄的纸和毛笔塞到他手里,纸页边缘卷着毛边,上面写着“地府鬼差就职协议”,末尾还有个鲜红的“阴司印”。“签了这个,以后你就是地府的正式员工,每月有阴德分拿,攒够了就能投胎。对了,我叫老陈,以后你归我带,算是你的师父。”?
季然盯着纸上“生死簿附属协议”几个字,又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生前抓了一辈子坏人,没成想死后还要接着“干活”,只是这次的“辖区”,从阳间的大街小巷,变成了阴曹地府的枉死城。他握着毛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汁落在纸上,瞬间变成了青黑色——和黑袍人手腕上的阴纹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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