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他就要召集西贡所有渔村的代表,抛出他的方案——彻底垄断西贡的海鲜源头!这才是他扎根西贡的真正目的。
雪茄的烟雾在灯光下盘旋。
唐文浩弹了弹烟灰,对着门外吩咐道。
“小犹太,叫方婷过来。”
“是,唐先生。”
门外传来阮梅轻柔的回应。片刻后,办公室门被推开,方婷走了进来,神色平静淡然。
“你先下去休息吧。”
唐文浩对小犹太说道。
阮梅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办公室。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感觉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掏空了一块,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隐隐的、陌生的抽痛感。
她捂着胸口,秀气的眉头微蹙,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难受是为什么,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默默地走下楼梯,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办公室里只剩下唐文浩和方婷。
“账目,梳理得怎么样了?”
唐文浩的目光落在方婷身上,问道。
方婷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整理好的文件,声音清晰而专业。
“初步统计了。
西贡目前归拢的场子,包括舞厅、赌档、麻将馆、走私货仓、码头泊位费等来源,大大小小共三十家。按过去一个月的平均流水和现在控制后的提成比例估算,每月毛收入大概在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五十万之间浮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但这只是毛收入。需要扣除场地的租金、水电、看场小弟的薪水、给警署的规费、还有打点其他关系的费用。扣除这些后,才是能落到社团账上的纯利。另外,走私这块,大傻哥那边还没找到疯狗、花柳明和老鬼七他们藏匿货物的仓库,所以暂时无法统计具体的货值和利润空间。”
唐文浩静静听着,心中飞快盘算。
即便扣除掉所有七七八八的开支,保守估计,每个月自己也能从“唐霄”抽走近百万的现金。
再加上走私这块未发掘的大头……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指日可待。
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示意了一下。
方婷会意,走到旁边的酒柜,取出一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轻轻放在唐文浩手边。
唐文浩端起酒杯,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
方婷站在桌前,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
“唐先生,我不走了。”
唐文浩抬眼看向她,眼神平静。
“我从不勉强任何人留下。丁家已经没了,威胁解除。只要你把账本管好,不出差错,我自然会信守承诺,一直护着你们方家平安。”
方婷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丁家被一夜灭门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
震惊过后是巨大的解脱,但她也无比清楚,唐文浩雷霆出手,根源绝非为了她方婷或者方家,而是丁家的报复威胁到了他西贡的根基和他本人的威严。
方家,只是恰逢其会,沾了光。
但无论如何,结果是方家得救了。
而她在绝望中做出的那个承诺——“只要您肯出手,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并非一时冲动。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冷酷、现实,甚至视人命如草芥,但他强大、守信,拥有绝对的掌控力。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依附于这样的强者,未必不是一种生存之道。
“我知道您不是为我动的手。”
方婷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认命的坦然。
“但方家因您而平安,这是事实。我做出的承诺,也是真心的。我自愿留下,成为您的人。替您管好账,也……替您打理一些您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情。”
她最后一句说得有些隐晦,但意思很明确。
唐文浩看着方婷那双清澈却带着决绝的眼睛,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
办公室内只剩下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和海浪的呜咽。
五天后。
港岛的地下世界,格局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旺角,曾经属于忠青社丁家的喧嚣与地盘,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冰块,迅速消融、被瓜分。
忠青社这个名号,在两天前就已经彻底成为了历史。
洪兴的靓坤和和联胜的大D无疑是这场瓜分盛宴的最大赢家,各自吞下了最肥美的几块肉。
两人对外发表的声明,却虚伪得令人作呕。
靓坤在记者镜头前义愤填膺,声称丁家满门是被忠青社内部两个野心勃勃的堂主合谋杀害,他洪兴靓坤是为了替丁家父子报仇,才不得已出手“清理门户”!
大D则在另一个场合,信誓旦旦地说他掌握确切证据,灭门惨案是另一个堂主所为,他和联胜才是真正为丁家讨回公道的!
两人在媒体上隔空对骂,互相指责对方才是包庇真凶的幕后黑手,争得面红耳赤,仿佛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然而,就在昨天深夜,两家社团突然同时宣布。
误会解除!经过“深入调查”和“友好协商”,最终确定是忠青社的某某堂主和某某堂主合谋作案!
现在“真凶”已经“伏法”,两家社团也“冰释前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拙劣的双簧,无非是为了平息舆论,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好安心消化抢来的地盘。
至于西贡和丁家灭亡之间的关联?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闭口不谈,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巧合。
而在西贡,这五天却是风平浪静。
“唐霄”的名号,伴随着大傻五天扫平西贡、一夜覆灭忠青社核心的“战绩”,如同平地惊雷,彻底响彻了整个港岛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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