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原地久留,胸口的伤势被陈默以灵气粗暴地压制,他一边吸收着灵石中的灵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四周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片被遗忘的居民区,房屋更加低矮破败,街道也更加狭窄。
红雾依旧浓郁,但煞气似乎比之前经过的主干道要稀薄一些。更重要的是,此地异常安静,没有战魂巡逻的脚步声。
“尸骨堆积之地,死气环绕。”陈默回忆着图鉴对噬心草种植环境的要求。
他放轻脚步,如同幽灵般在断壁残垣间穿行,灵觉提升到极致,感应着死气的浓度。
很快,他锁定了一处位于这片区域边缘的宅院。
这宅院比周围的房屋都要大一些,院墙相对完整,但大门早已腐朽倒塌,一股阴冷、沉郁的气息从院内弥漫出来,比其他地方都要浓郁数倍。
他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内。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陈默瞳孔微缩。
院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
坑洞边缘散落着大量森白的骸骨,有人类的,也有不知名兽类的,层层叠叠,堆积如山。
坑洞内,浓郁的、近乎实质化的黑色死气如同粘稠的墨汁般翻滚升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就是这里了!”陈默心中一喜。
这地方简直就是为噬心草量身定做的!
位置偏僻,死气浓郁,骸骨充足。
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立刻绕着坑洞仔细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隐藏的战魂或其他危险。
一切安全,事不宜迟,陈默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是在院落的几个关键位置,用董小宛兑换来的隐匿阵盘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隐匿法阵。
这阵盘价值不菲,能屏蔽筑基期以下修士的探查和一定程度的能量波动,是他此行的关键保命道具之一。
布置好法阵,陈默才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三颗噬心草种子。
种子漆黑如墨,表面布满细密的血色纹路,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小块寒冰。
按照图鉴的指示,他需要将种子深扎于尸骨堆积之地。
陈默走到骸骨堆旁,忍着不适,拨开表面的白骨,在靠近坑洞边缘、死气最浓郁的位置,挖了三个深坑。他不敢用手直接触碰种子,而是用灵力包裹着,将其分别放入坑中,然后用混合着碎骨的泥土掩埋好。
接着,他取出蚀魂鸩羽翎——那是一根约三尺长、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羽毛。陈默将其一分为三,分别插在三个埋有种子的位置旁边。
最后一步,是辅以煞气怨灵培育。
陈默取出一个特制的黑色玉瓶,里面装满了自彼阳魔门的特供煞气池中收集的精纯煞气怨灵。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将瓶中那如同黑色烟雾般、隐隐传出凄厉哀嚎的煞气怨灵,均匀地倾倒在三处种植点上。
嗤!嗤!
煞气怨灵接触到土壤和蚀魂鸩羽翎的瞬间,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埋种之地周围的土壤迅速变得漆黑如墨,蚀魂鸩羽翎则微微震颤,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这些负面能量。
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地下的种子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恶兽,开始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死气、煞气和骸骨中残存的怨念。
他甚至能“听”到一种极其细微、充满贪婪的吮吸声。
不愧是能毒杀结丹期的毒草!只是刚刚种下,就有这样的生长威势!
“成了!”陈默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十五日,让根须缠绕骸骨吸收死气,噬心草就能成熟。
当然,在此期间,仍需他定期补充煞气怨灵,并确保此地不被发现。
他退到院子角落一处相对干净、视野较好的断墙后,盘膝坐下,开始全力恢复灵力与伤势。
噬魂草种下第十四日!深夜!
森罗死域的红雾每到夜晚,就会变得更加浓郁。
一队巡逻的上古战魂正要靠近一处残破民宅,一道黑影却飞速掠向战魂,陈默的身形在黑暗的红雾的掩映下舒展,指尖一缕缕含而不发的剑气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这已经是陈默十一日来猎杀的第九队靠近这个区域的上古战魂了,比起第一次遭遇时耗费灵力的剑光,此时的他对付起这些战魂显然已经有了不小的心得。
剑心通明诀与这些煞气战魂先天互克,他将灵力凝聚于指尖,催发成更凝练、更锋锐的细小剑芒,专攻战魂铠甲缝隙或魂火核心,力求以最小的消耗获取最大的战果。
每一次击杀战魂,他都会收获一枚魂丹。
下一秒,这些魂丹却又在他手中爆碎,吸收魂丹的过程依旧痛苦不堪,如同将灵魂置于磨盘上碾磨,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陈默丹田内的剑种雏形,在一次次煞气的淬炼和魂丹能量的滋养下,终于再次出现!
只可惜,陈默依旧不能主动离开阵法周围狩猎,只能被动清理这些误入阵法的战魂,否则,以森罗死域的战魂数量,他全力狩猎的话,剑种的凝聚进度,恐怕早就过半了!
就在陈默消化魂丹,想要动身返回院落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法术爆鸣声,伴随着隐约的怒骂,从更远处的街道传来,并向着他种植噬魂草的院落飞速逼近,眼见就要触动外围的隐匿阵法了!
“彼阳门的杂碎!把灵泉交出来!”
“放屁!这灵泉是我们先发现的!凌霄剑宗的伪君子,想抢就直说!”
“哼,跟这些魔崽子废话什么!动手!”
陈默循声靠近,利用残垣断壁遮掩着自己的身形,这十一日来,他对这周围的地形也是了然于胸。
他靠近了战场,只见数百米外的一条宽阔街道上,灵光闪烁,剑气纵横。
约莫七八名修士正混战在一起。一方身着彼阳门的黑袍,另一方则是凌霄剑宗的白衣。
地上已经躺倒了三四具尸体,都是身着黑袍的彼阳门弟子。
就在战场中央,一个人头大小的石臼中,盛放着约小半碗散发着氤氲灵光、沁人心脾的乳白色液体,显然就是那所谓的“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