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拍打着帐篷的帆布,发出猎猎声响!
营地处,
一盏油灯在凌乐的帐中摇曳,映出他蜷缩在毛毯里的身影。
他浑身滚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目紧闭,脸颊通红,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胡话。
“爹啊……救我……我不想死在雪山上……”
“我还欠酒馆三十杯果酒……一杯都不能少啊……”
他抽搐着,声音带着哭腔,一只手胡乱挥舞,
“别过来!那不是鹰眼石!是陷阱!陷阱!”
帐帘轻响,诺艾尔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草药汤走了进来,
她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病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凌乐枕边,
那本该平整的枕头微微鼓起,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将药碗放在床头小桌,俯身探了探凌乐的额头。
烫得吓人!
“凌少爷……您再坚持一下,喝了药就会好些。”
她低声说着,伸手想替他掖好被角,却不经意间碰到了枕头下的硬物。
指尖触感清晰——是纸。
她顿了顿,心跳莫名加快。
作为骑士团最严谨的女仆,她不应该擅自翻动他人的私人物品。
可就在昨夜,她亲眼看见凌乐在雪地里画符,动作像在执行某种仪式。
他“昏死”前的最后一步,分明是冲着杜林残骸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诺艾尔带着好奇,鬼使神差地,掀开枕头一角。
一张草纸静静躺在下面,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
纸上是复杂的符文阵列,线条交错,结构精密,边缘密密麻麻标注着数字与推演公式。
最下方一行小字格外醒目:“能量衰减率:每分钟0.8%”。
诺艾尔下意识吞咽喉咙,
这是封印阵的逆向推演图?!
凌乐翻动着身子,
吓得她迅速将纸放回原处,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着!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在纸角轻轻一擦,在还没干透墨迹,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她咬了咬唇,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便签,轻轻覆在草图上,用随身携带的炭笔快速拓印。
动作干净利落!
拓印完成,她将原纸复位。
她端起药碗,强作镇定地轻唤:“凌少爷,该喝药了。”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呓语不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不要死!我要回蒙德!”
“我要吃甜甜花酿鸡……琴团长……救救我……”
凌乐声音透露着凄惨,诺艾尔听到一脸动容。
帐篷外,阿贝多正站在风雪中,手中炼金罗盘的指针仍在微微颤动。
他低头看着刚从雪地里采集的荧光液体样本,眼神深邃。
“神经麻痹反应是假的。”他低声自语,
“舌吐白沫是辣椒素与神经抑制剂的混合反应,”
“抽搐动作符合肌肉短暂痉挛模型,他根本没中毒!”
他转身走进临时实验室,将昨夜偷偷采集的雪地符文痕迹投入反应皿。
炼金溶液在符文引导下缓缓流动,模拟地脉能量走向。
片刻后,仪器读数跳出结果:能量引导效率:93%。
阿贝多眯起眼睛。
这个数字,远超西风骑士团现有的所有封印技术!
哪怕是他的老师艾莉丝,也没研究出如此高效的阵法设计。
他调出平板,翻阅过去三个月的蒙德城事件记录:
风魔龙袭击当日,凌乐醉酒撞倒档案室柜子,压住了深渊法师的空间坐标图,导致其传送失败,
藏宝图事件,他在酒馆大喊“鹰眼石才是钥匙”,被众人嘲笑为胡言乱语,结果那块石头正是解除祭坛封印的核心;
龙脊雪山初探,他“不小心”把火把扔进冰缝,引爆了积聚的寒气,意外清除了通往遗迹的障碍。
一条条记录在眼前划过...
阿贝多的笔尖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结论:
“人物:凌乐,行为:具有迷惑性,疑似具备预知性干预能力,危险等级:待评估。”
......
与此同时,
蒙德城郊,一间老旧的木屋内。
理查德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手紧抓床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门外,仆人在低声汇报着:
“少爷已在雪山画了三天符,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剩余时间都在测算、走位、布阵……,阿贝多也已经盯少爷了。”
老人喉头滚动,轻蔑笑了,笑声沙哑而悲凉:
“……和当年主人一模一样。”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墙角的青铜匣:“拿过来。”
仆人低着头,照着老人的话走向墙角。
他取过匣子,恭敬地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接过匣子,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卷泛黄的残卷,边缘焦黑,似经烈火焚烧。
上面用古蒙德语写着一行字:
“若见‘星轨重演’,即为‘归魂’之兆。”
理查德颤抖着抚摸那行字,喃喃道:“少爷变了……言行轻浮,举止荒唐……”
“可这布局的手法,这算计的节奏……”
“魂回来了,真正的少主,要回来了。”
......
风雪中,凌乐的帐篷忽然一静。
他睁开了眼。
那双原本涣散的瞳孔,此刻清明如镜,
他缓缓坐起,抹去脸上故意涂抹的冷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阿贝多,你查得越深,越会发现!”
“我比你想象的,更不像个人。”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了敲枕头下的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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