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在黑夜里,能看得见东西!”一名鬼子军情报官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夜视!”山本一木嘶哑地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们拥有在黑夜中视物的能力。将军阁下,黑夜……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司令部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岛国军官,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大岛国皇军引以为傲的夜战优势,他们通过无数次残酷训练才掌握的夜间渗透战术,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当你的敌人在黑夜里能清晰地看到你的一举一动,而你却对此一无所知时,那不叫战斗,那叫屠杀。
“完了……”服部直臣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从‘铁鸟’的战略投送,到现在的全天候特种渗透……我们的‘大陆挺进计划’,我们的‘大东亚共荣’……全都是一个笑话。”
总指挥部。
“夜视仪……”副总指挥看着天幕,缓缓说道,“能够在夜间作战的装备。我们的战士,要是有这个东西,那小鬼子的炮楼、据点,不就成了睁眼瞎的靶子?”
总指挥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从那防水的作战服,到那无需保养的步枪,再到这颠覆战争规则的夜视仪。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装备的差距。
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以“人”为核心的战争理念。保护好每一个士兵,将他们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用最先进的科技,为他们扫平一切障碍。
这与他们用血肉之躯去填平沟壑的现状,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旅长,”新一团团部,丁伟摸着自己的下巴,对身边的政委说,“你说,这后世的兵,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这装备,别说见了,咱听都没听说过。我要是有这么一支小队,我敢直接去太原,把筱冢义男那老鬼子的脑袋给拧下来当夜壶!”
孔捷在新二团的阵地上,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他一拳砸在土堆上,又羡慕又恼火:“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这仗打得,憋屈!”
而李云龙,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眼神却变得无比复杂。
他不再去看那些神奇的装备,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几个后世士兵的身上。他看到他们从水里出来后,立刻互相检查装备,看到他们用手势交流时那股子心领神会的默契。
那是一种,和他手下这帮弟兄们,在无数次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装备可以天差地别,时代可以完全不同。
但那股子属于军人的精气神,那股子上了战场就把后背交给兄弟的信任,是一脉相承的。
“赵刚,”李云龙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俺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为啥后世的兵,长得跟个读书人似的了。”李云龙捡起地上的烟屁股,重新塞回嘴里,却忘了点着,“要玩转这些铁疙瘩,没文化,不行啊。”
李云龙嘴里叼着那个没点着的烟屁股,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手下的兵也训成“读书人”,天幕上的画面却毫无征兆地一闪,先前那几个如天神下凡般的后世士兵,连同那片幽深的河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更加诡异,也更加冲击他们认知的景象。
一条路。
一条笔直、宽阔、平坦得不像话的路。
路面是纯黑色的,在某种光线的照射下,泛着一层油润的光。平整得能当镜子用,别说石子,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俺的娘……这是什么路?”新一团的某个战士使劲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地问,“用锅底灰铺的?咋黑得发亮?”
没人能回答他。
别说他,就连总指挥部里的几位首长,也是一脸的凝重。
他们走过最多的,是泥泞的土路,是崎岖的山路。最好的路,也不过是城里用石板铺就的街道,颠簸不平。可眼前这条路,颠覆了他们对“路”这个字的一切想象。
“柏油路……”副总指挥喃喃自语,这个词他只在一些外国画报上见过,“没想到,后世的龙国,连乡野之间都铺上了这种路。”
仅仅一条路,就让在场的所有军人,无论敌我,都感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这不只是一条路。
这是国力的象征。是能让成千上万的“铁鸟”在天上飞,能让士兵用上夜视仪的那种,深不见底的国力。
画面中,一辆黑色的“铁王八”缓缓驶来,停在了路边。
这“铁王八”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官老爷的轿车都要漂亮,线条流畅,车身黑得发亮,在路面上投下一道清晰的倒影。
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人。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穿着体面,像是城里的老板。另一个却是个年轻姑娘,穿着一身利落的衣服,长得……很好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之前出现的是后世的军人,现在出现的,是后世的普通百姓?
他们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开着这么好的车,走在这么好的路上?
然而,不等众人从这种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回过神来,变故陡生。
从路边的阴影里,突然窜出来几个手持短枪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将那辆黑色轿车围住。
独立团阵地上,魏大勇“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有埋伏!是冲着那姑娘和老板去的!”
张大彪一把将他按住,低吼道:“看下去!这是后世的影像!”
李云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是在担心那两个后世百姓的安危,他是在分析。
“这帮人,不是兵。”李云龙吐掉嘴里的烟屁股,断言道,“你看他们那站位,乱七八糟,一个个歪着身子,连枪都拿不稳。这要是碰上咱独立团,一个冲锋就全给报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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