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欢立于星海边缘,指尖一弹,劫火结晶自噬天鼎中浮起,悬于眉心三寸。那火心嗡鸣,映得他瞳孔如熔金流转。他不语,只将左手覆上鼎身,龙痕自肩胛蔓延至指节,与鼎腹刻痕共鸣。鼎内残存的妖丹怨念翻涌如潮,混着陆红绡血脉气息,在天命金榜垂落的金光中凝成一张符纸——墨色非墨,乃唾骂所化;纹路非纹,乃气运所织。
“谣言符。”谢无欢低语,声如砂石磨刃,“以辱为引,以信为杀。”
他抬手,将符纸一分为三,交予逆天盟死士。三人无面,唯披黑袍,领命即隐入风沙。谢无欢目送其去,折扇轻叩掌心,扇面“老子天下第一”六字忽转为“林枫跪天道”,黑气缭绕,字迹如蛆蠕动。片刻后,玄天宗灵讯台玉简自燃,青云宗云镜楼镜面裂纹,万剑宗剑碑林中百剑齐鸣——三地通传,皆现同一谶语:“九霄龙帝转世,额现竖瞳,实为天道提线傀儡。天道金线缠骨,命门受控,非真天命。”
青云宗,云镜台。
林枫立于高台,指尖绕着一缕金线,额上竖瞳微启。他正欲运转天道之眼,勘破谣言源头,忽觉识海一震。云镜台下,无数玉简同时亮起,那“傀儡”二字如钉入神魂。他指尖金线骤然暴走,割裂虚空,却未伤敌,反将自身经脉刺穿三处。
“谁在散播此等妖言?”林枫冷喝,声震四野。
台下长老面面相觑。青云宗大长老抚须沉吟:“此言虽妄,然天道之眼确非常人可窥……林少主近日行事,确有蹊跷。”
林枫眸光一冷,天道金线自额间射出,直贯云镜。镜中浮现九洲舆图,谣言传播之速,竟如瘟疫蔓延。他正欲追溯,忽觉心口一滞——那金线竟不受控,反向缠绕镜台阵基,将青云宗护山大阵的符文逐一撕裂。
“住手!”大长老怒喝。
林枫咬牙:“我未动念!”
话音未落,金线暴起,如蛇噬主,直贯大长老天灵。血花溅上云镜,染红“天机”二字。大长老双目翻白,识海尽碎,尸身倒地,手中玉简滚落,上书“清剿叛徒令”五字,笔迹竟与天道残魂如出一辙。
全场死寂。
万剑宗宗主霍然起身:“若非傀儡,怎会误杀同道?若非受控,怎会撕毁天机?”
林枫立于血雾之中,额上竖瞳剧烈震颤,天道金线如荆棘缠身。他欲辩,张口却只吐出一句:“本为天道执刃,何来自主?”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谢无欢在星海之畔听见风声,唇角微扬。他摊开掌心,天命金榜浮现,金光流转,林枫气运值由6666跌至6555,而他自身数值已破两千,悬于榜首。系统无声,却在金榜边缘浮出一行预言:“谢无欢将焚毁天道剧本。”
“焚?”谢无欢嗤笑,指尖轻抚金榜,“我偏要先撕了它。”
他转身,玄袍猎猎,袍上符咒翻涌,皆是“天道走狗”“逆命之蛆”等秽语。行至星海浅滩,他忽停步,将袍服一扯,裸背朝天。肌肤之上,以劫火为刀,自肩至腰,刻下八字:“我是天道走狗。”
字成刹那,九洲气机震荡。无数修士抬头,望见天穹裂开一道金痕,似有无数口舌在虚空中咒骂。谢无欢仰首,任那唾骂如雨浇身,瞳孔金芒暴涨。噬天鼎自丹田冲出,鼎口旋涡大开,将天地间的斥责、质疑、怒斥尽数吞入。鼎内劫火翻腾,结晶再凝,第二颗赤金劫火悬浮而起,与第一颗交相呼应。
“脸皮厚过城墙,天劫无效。”谢无欢低语,“来啊,‘大姨妈天劫’,你降啊。”
果然,那金痕颤动片刻,终未落雷。
天命金榜轰然刷新,预言文字如血渗出,九洲皆见。青云宗云镜台上,林枫抬头望天,见“焚毁天道剧本”六字悬于苍穹,额上竖瞳猛然炸裂,鲜血顺眉骨流下。他踉跄后退,撞上云镜残架,指尖颤抖,却仍强撑道:“此乃邪说!天命不可违!”
“不可违?”谢无欢立于星海,声音随风传入云镜,“那你为何杀不了我?”
风过,云散,星海潮涌。
谢无欢收起噬天鼎,折扇一展,扇面六字再变:“天命?我呸。”他抬步前行,足踏浪尖,身后星舰虚影若隐若现,乃青璃所留龙骨发簪感应气机而现。他不回头,只将扇尖指向青云宗方向,低语:“谣言已起,人心已乱,接下来——该你了,天道残魂。”
青云宗,云镜台废墟。
林枫跪于血中,天道金线自七窍溢出,如丝如缕,缠绕周身。他试图运转圣体,却发现经脉已被金线蚀穿。万剑宗宗主持剑逼近:“交出天道之眼,或可留你全尸。”
林枫抬头,嘴角溢血,却笑:“你们……以为我在操控天道?”
“难道不是?”
“不。”林枫颤声,“是它在怕……怕那个在星海刻字的人。它怕他……真的会焚了剧本。”
话音未落,天命金榜自虚空中浮现,金光直照云镜残片。榜上文字清晰可见:“谢无欢,气运值2018,预言已启。”
万剑宗宗主瞳孔骤缩:“预言……成真了?”
林枫仰天,笑声凄厉:“它不敢抹杀他……因为他的脸皮,厚过天道的羞耻心!”
风起,卷起残袍。
谢无欢立于星海之巅,折扇轻收,敲在掌心。他望向天穹,金榜高悬,预言如刀刻石。他不语,只将左手缓缓抬起,龙痕蔓延至指尖,轻轻一点金榜边缘。
金光微颤。
下一瞬,金榜预言文字忽如墨遇水,开始晕染、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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