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崩溃后第1天19:00
巷子里的血腥味像块浸了血的抹布，糊得人喘不过气。夏宣靠着墙，看着地上缓缓晕开的暗红，胃里直打鼓。送外卖见过擦伤见血，打架头破血流也瞥过，但刚才刀斧相向、招招要命的狠劲，是真能把人魂吓飞的。
他甩甩头想驱散画面，反倒晕得更厉害。手背上的竖瞳纹路早隐没了，只剩点灼热余温，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嗡嗡作响。
还行？雷浩的声音跟敲钟似的，他正用脚把沾着红白秽物的消防斧往旁边拨，动作熟得像挪麻袋，不行就吐，别硬撑。
夏宣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冒烟：没事...谢雷哥。目光瞟过那把染血的斧头，又飞快弹开。
雷浩蹲到插着鼠爪匕首的混混旁，探了探颈动脉，翻了翻眼皮：这也凉透了。他攥住匕首柄，手腕一拧，啵的一声拔出来，暗红的血顺着刃口往下滴。他就着混混的衣服擦了擦匕首，跟擦水果刀似的自然。
夏宣看着那把沾着人血的匕首，胃里又翻腾起来。雷浩随手把匕首抛过来：接着，你的家伙。他手忙脚乱接住，赶紧用脏外卖服裹了裹塞裤腰里，硌得慌，却比攥在手里踏实。
雷哥，真谢了。夏宣真心实意道。
雷浩摆摆手，目光又落回他手背上，带着探究：刚才那下，看得挺准。不是运气吧？那蓝光...能看穿东西？
夏宣心里一紧，这兵哥眼睛太毒。他犹豫着抬起右手，心念一动，淡蓝色的竖瞳纹路又幽幽浮出来：叫破界之眼...能看弱点、轨迹，还有些奇怪的能量线。
雷浩凑近盯着纹路，眉头越皱越紧：跟我猜的差不多。
雷哥见过？
雷浩沉默几秒，指了指地上尸体：三个月前秦岭演习，见过类似的。宿营地哨位失联，只找着被啃碎的装备和一地内脏。他声音发哑，那玩意儿浑身冒火，比坦克还大，獠牙能啃穿装甲车。弟兄们死了好几个，最后靠武装直升机才扫死它。
他掏出本褪色的退伍证扔过来，退伍原因栏印着【因精神状况评估未达标】。
夏宣捏着退伍证，心里不是滋味。
雷浩把证收回去：所以看到这满大街怪物，我一点不意外。这世道早他妈不对劲了。他指了指鼠爪匕首，这些玩意儿，跟游戏里爆的似的。
夏宣赶紧掏出【新手回血丹】：雷哥看这个！便利店救了个肠子流出来的，十几秒伤口就合上了！那老板开五万收！
雷浩闻了闻药丸，眼睛一亮：小红瓶？《界域》新手任务必送的！一股子塑料铁锈味！
夏宣嘴角抽了抽，五万块的仙丹原来叫这名。
能从游戏里薅出来？无限薅？雷浩眼神跟见了金矿似的。
只要手机有电就成！
这药现在就是第二条命！五十万都有人抢！雷浩拍他肩膀，走！这地方血腥味浓，引怪物！
他嫌弃地看了眼夏宣的破电驴：扔了！找辆能用的！
夏宣忍痛抛弃老伙计，跟着雷浩七拐八绕进了片老居民区。雷浩打开三楼房门，一股混杂着汗味、机油味和罐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夏宣眼睛直了——客厅里没有沙发电视，只有堆成山的军用罐头！红烧猪肉、午餐肉、压缩饼干...码得一人多高，像堵罐头墙。旁边还有水果罐头和单兵自热食品箱，只剩中间一条窄道能走。
卧槽...雷哥你家开罐头厂的？
雷浩从冰箱（里面也塞满罐头）摸出两罐冰啤酒，扔给他一罐：演习回来就觉得不对劲，囤了点这个。顶饿耐放，比外卖强。
夏宣灌着冰啤酒，压下点惊悸。
说正事。雷浩拉开折叠椅坐下，你那破界之眼能看穿弱点，但光会看没用！他活动着脖子，咔吧作响，没力气没速度打不中，就是白瞎！刚才没我，你早成筛子了！
夏宣脸发烫，确实如此。
想活下去，想靠薅药发财，得练！雷浩摆开格斗姿势，先教你基础！站姿！发力！怎么用最小的劲打最大的伤害！瞅准弱点就往死里揍！
夏宣赶紧凑过去学，跟个小学生似的。
腰挺直！重心下沉！脚抓地！
出拳别甩胳膊！拧腰转胯！力从地起！
看什么看！打墙！用劲打！
拳头砸在水泥墙上，砰砰作响。手背很快红肿，火辣辣地疼。夏宣龇牙咧嘴，却咬着牙不肯停。
雷浩抱臂冷笑：就这力道？打怪物跟挠痒痒似的！
他指了指窗外渐暗的天色：明天带你去工地练臂力，顺便...看看有没有漏网的老鼠给你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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